我们刚刚步入三楼的走廊时,左右两侧,士兵们已经排成了一个半圆弧形,一面向走廊一侧扫射,一面向前推进。
走廊上的感染者,尸身堆积如山,但是他们却前赴后继,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把士兵们压得根本没办法前进。
林菀的手雷已经扔完了,我手枪里的子弹所剩无几,李进的闪电枪弹只能暂时定住对手,却不能致命,朱晴更是不会开枪,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感情用事,只能在那一群老兵们的掩护下向走廊另一侧的楼道冲过去,计划很简单,必须先到六层的住宿区,从我的房间里拿到备用的所有武器,才有可能放手一搏,与这些该死的感染者们顽抗到底。
而我们刚刚进过三楼的冲锋口,就被汹涌的人潮给冲得东倒西歪。
原来,这个时候,又有不少新兵准备从冲锋口逃走,但是一群满身是血的老兵却早已经堵在了冲锋口之前,在那老兵的队伍里,我看见了墨歌,墨歌本就已经受了伤,加上之前被林菀的泥蜂麻醉针给毒晕了一段时间,状态显然极其不妙。
这个时候,她头部的伤口似乎再次崩裂开来,一般的脸庞被鲜血染红,她手里拿着枪,指着为首的那个家伙,大声喝道:“谁都不许走!”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
为首那人嘶声大叫起来。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比你了解,我不会让你带这群人去送死!”墨歌大声说道。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我发现,那个与墨歌针锋相对的家伙,居然是吴伦,而张子扬就站在吴伦身边,还有数十名新兵----这次来到反抗组织基地的新兵不过百十人,这回大概有一半以上想要逃走了。也不知道刚才和我一起去楼上拿武器,由我掩护上楼的那些家伙,现在是不是也混在这群人当中。
我仅仅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来路却忽然被突然包夹上来的感染者堵死了。
我们正前方,两名老兵已经被冲上前来的七八只感染者撕碎。
我、林菀、朱晴和李进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我开始掏出手枪准备应战。可我们身边的这一群新兵,明明身上也带着武器,却非但没有人上前应战,反而一个个开始朝冲锋口的电梯里狠狠挤过去。
有人在猛拍电梯开关按钮。
有人在推搡着那些浑身是血,为了保护他们带伤挂彩的老兵。
有人在疯狂的往那只打开了一条小缝的电梯中挤过去。
墨歌大概已经忍无可忍,向空中连开数枪示警,然而,这枪声远远挡不住被恐惧吞噬的人群,他们依旧向前推搡。
那七八名感染者越来越近,我知道一切已经别无选择,他们不打,我们必须打!
我跨前一步,也不再管自己的枪法有多烂,隔着数十米,朝那为首的家伙头上就是一枪,没想到的是,这一枪直接将那名感染者打得脑浆迸裂,翻身倒地。
我的身旁,李进也侧身来到我身旁,左右连开数枪,那些感染者顿时一个个痉挛到底,抽搐起来。
这本是最好的攻击机会,可是那帮新兵却把这个时机当成了逃跑的最佳空当。
电梯门已然全开,他们开始不顾电梯的承重量,往电梯中猛挤进去。
那一群本就受伤的老兵,一面要关注四面八方突袭而来的感染者,一面要阻挡向电梯里拥挤冲击的新兵们,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新兵们为了逃生早已经疯狂,为首的几个家伙掏出武器,却并不是对着感染者开枪,而是指向那些阻挡他们的老兵。
“嘭“
一声枪响,一名老兵的右臂直接飞脱而出,那人嘶声大喊起来,倒在地上疯狂翻滚,而向电梯上拥堵的人群完全不管不顾,从他身体上狠狠踏了过去。
墨歌显然按捺不住了,一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名新兵,用枪顶着那家伙的脑门,大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那人根本没有回答,手底亮光一闪,居然直接掣出一柄利刃,朝墨歌腹部刺去。
这些老兵,的确太相信自己的战友了,墨歌也是如此,她想要躲闪,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她的身子虽然已经后撤,但那柄利刃却还是扎进了她的左腹。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我们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些老兵用枪指着我们来监视我们的出入,这让我觉得这里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可是今天,我发现,真真可怕的,远远不是这些老兵,他们甚至已经习惯了相信战友,同仇敌忾。而这些刚刚上战场的家伙,这些在学校、在公司、在各大企业里养尊处优的家伙,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他们的冷漠与自私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墨歌中的这一刀,将我的怒火提到了定点,趁着那群感染者依旧在地面上动弹不得,我反身过去,一脚踢在出刀那家伙的手腕上。
那人一个趔趄,手里还带着墨歌的血的匕首,立刻跌落在地。
我立刻捡起那把匕首,箭步上前,提着那家伙的衣领,那人明显有反抗的意思,但我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一脚把他踹向了那一堆趴在地面上的感染者,那家伙能力并不算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一个倒栽葱扑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
我抬手举枪,对那人厉声说:“站起来!去杀了那些东西!”
那人似乎刚刚缓过神来,挣扎着站起身来,当他看见离自己不过数米远的地方全是感染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