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彩说完,看了看天色,说快中午了,要回去做饭,我们的对话便就此打住。回去之后,我将这事儿讲给鬼魂陈听,他听完,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问我:“孙先生有没有告诉你石书刻在什么地方?”
别说我不知道,即便是知道,在这种大伯生死不明的时候,我也不会告诉他,于是很诚恳的表示自己不知道,鬼魂陈没说什么。
到了当天晚上,果不其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看来经过昨晚的事情,这人依旧不信任我们,我不用猜都知道那个黑影是谁,在我们附近的房屋,全都是空的,没有人居住,只有歧筑一户人。
白天,据蝶彩说,歧筑的父母是打猎的时候被野狼咬死的,这小子自小就是个孤儿,不过寨子里过的是统耕生活,吃食穿着都是均分,到也没有亏待他,只不过这附近,一直是他一个人住。
此刻,那个黑影,除了歧筑,还能有谁?
这个寨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要这么防备我们?
戌时,黑影走了,周围重新恢复了寂静,正当我思索关头,隔壁鬼魂陈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三声轻响,似乎他在敲击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起床,想透过细缝偷窥一下,却发现鬼魂陈也正位于细缝处,我刚想骂他偷偷摸摸,就听鬼魂陈压低声音,轻飘飘的说道:“走。”
我愣了一下,也跟着压低声音道:“大半夜的去哪儿?”
鬼魂陈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戌时才低声说出三个字:“鬼龙洞。”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虽然不相信那里有什么鬼龙,但这大半夜的往黑漆漆的洞里钻,任谁也不好受,我有些纳闷,道:“去那儿干嘛?”
鬼魂陈没有回答我,戌时,我听见他房间里传来一种极其轻微的响动,像是在打开衣柜一类的,但我知道房间里没有衣柜,他应该是在开窗,准备从窗户里翻出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窗户外是一片空地,上面只零零星星种了几颗大树,树木高大挺拔,树形跟龙血树很像,但树干更为粗壮而已。
我听着那边的动静,虽然不想去,但却也明白,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凭意气用事了,微微迟疑,我便也偷偷摸摸打开窗户,跟着翻了出去。
黑暗里,整个古老的纳衣寨都沉睡与一片黑暗之中,稀少的人气,空旷的房屋,使得它看上去,如同一栋栋森然的鬼宅。
今晚没有月亮,简直是一点光线都没有,黑暗中,我们两人碰头后,鬼魂陈便找准一个方向,摸黑往前走,我后悔的直想骂娘,黑灯瞎火,连点星光都没有,这不出了找罪受吗?
果然,没走几步,我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摸了一下,估计是棵老树,但鬼魂陈今晚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似乎心意已决,非得去鬼龙洞转一圈才甘心,我们俩便只能抹黑往东边走,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才总算到地方。
远远地,我们就望见了一个巨大的黑影耸立,我估摸着那应该就是蝶彩所说的龙碑,在这附近没有住家,我们到了地方,便点起了从房间顺出来的原始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稍稍驱散了黑暗。
眼前的这块龙碑是矗立在山崖前的,距离山崖大约七八米的高度,就有一个黑幽幽的洞口,由于光线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面貌我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黑暗中,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口,感觉分外渗人。
鬼魂陈没有急着往上爬,他停在了龙碑前,细细观看,上面的记载,无非就是一些巫祝告慰之词,我看的一知半解,但鬼魂陈却看的很用心,不愧是当道士的,隔行如隔山。
我第一次做贼,有些心虚,生怕突然窜出一个村民喊:“抓住他们。”因此不断张望,最后实在稳不住,忍不住低声问道:“看完了没有?”
鬼魂陈点了点头,道:“她告诉你,这块碑是迁过来时立的?”我点头,道:“怎么?有问题?”鬼魂陈忽的冷笑了一下,道:“这碑的时间,应该就在五十年以内。”
我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道:“这碑虽然做的极近仿古,但石沁是骗不了人的。”说着,他指了指字迹间黄色的沁迹。大凡石刻的东西,如果放置在旷野,时间久了,常年经历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慢慢就会拿有沁色,时间越久,沁色就越深,我记得以前老家院子里有块灰黑色的古碑。
据老一辈说,那碑原本是乳白色,流传久了,至今就变成了灰黑色。
我凑近仔细看了看,发现沁色果然比较浅。
但蝶彩不会骗我,她当时的神奇举动,说的都是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故弄玄虚,难道连蝶彩也被骗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到有可能,蝶彩今年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这块碑虽然没有她说的那么长,但怎么也有四五十年,估计蝶彩这一辈的人,都不知真相,毕竟,一个普通人,是很难去了解沁色这么偏门的知识。
但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上一辈欺骗了这一辈?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猛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想。既然碑的年代是假的,那么那个关于怪病的故事,也肯定是假的,这个故事的唯一作用,似乎一直在渲染鬼龙洞的可怕,让人不敢接近,难道说……这是上一辈人故意编出来的故事,是为了不让人接近鬼龙洞?
这洞里,难道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鬼魂陈曾说,这是青龙吸水的宝地,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