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泰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是充满不解的,他是一个满族人,他的妻子也是一个满族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满族人,扎兰屯是一个汉化不深的地方,他身边的都是满族人或者蒙古族人或者朝鲜族人,即使有那么些汉人,他内心都是抵触而表面客气的,因为他曾经在汉人那里吃了一个大亏,再也不想和此类人深交了。
突然来了个汉人打扮的女孩,说是他的女儿,苏禾泰怀疑起了人生,他没有头脑,于是他只有一个办法,带她去他年迈的父母那里,做一个占卜仪式来验证,她到底是不是他们家族的一份子。
次日,苏禾泰一早在城边拉出一套狭小的帐篷马车和两匹马,带着关承志等着王一菲的到达。
王一菲如约而至,看见苏禾泰父子都在马车上,好奇问道:“承志也去?他不用上学吗?”
“反正他学习不好,学不好就回草原。”苏禾泰回答道,他本来可以追随父母在草原上放牧生活的,都是为了关承志,不得不留在城镇,一边做饼一边养活他读书。
王一菲蹬上苏禾泰的麻雀那么大的帐篷马车内,虽然大小比敖登的马车不如,她却觉得十分的好。
“你们回去吧,我们过几天就回来。”苏禾泰说完,父子三人赶着马车就朝草原腹地扬长而去。
陈冬青只得回到酒店,把还在睡懒觉的陈忆之纠起来吃早餐。
“你这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陈冬青观察道。
“是啊,妈妈说预产期就在明年一月,过年的时候,婶婶呢?跟她爸爸去了吗?”
“去了,她爸爸要带她去见他的家人。”
“哦。”似乎理所应当。
早餐吃了,陈冬青就朝外走,陈忆之脚步跟上作跟班,三舅舅和他的助理也跟着,一行人朝哈达苏摆摊的三岔路口走去。
扎兰屯很小,没走一会儿就到了,如陈冬青所料,他今早只看见苏禾泰带着关承志和王一菲去了草原,没看见他的妻子,原来他的妻子照常来到路口,拉起了摊子,卖起了哈达饼。
哈达苏的妻子看见陈冬青他们来,提了一张条凳给他们坐,也就陈忆之站久了脚软,一个坐下来。
哈达苏档口的生意不错,总是有人络绎不绝的来买饼,只是来的人都会奇怪的瞅陈冬青一行人几眼,哈达苏的妻子解释道:“是远房亲戚来玩儿。”
在哈达苏的妻子忙不过来的时候,陈冬青还挽起袖子帮她搭把手,添个火,扒拉个炭火之类的,哈达苏以为他是小辈,不以为然。
陈冬青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没有明显的logo,从面料上的说绝对不是平价货色,还带着帮手,开着豪车来,似乎没有一样入得了哈达苏的妻子的眼,她完全不在意那些品牌,只在意自己的哈达饼摊卖的好不好。
陈忆之坐的久了,哈达苏的太太主动递给她一个哈达饼充饥。
“阿姨,您今天不用摆摊都行的。”陈忆之好心劝道,心想何止今天,以后都不用摆摊挣这点小钱了,她丈夫哈达苏可是王一菲的亲爸爸,以后还有什么可愁的?
“不摆摊吃什么?”哈达苏的妻子全然没有攀附之心,只专注于自己的方寸天地。
“你们想去内地生活吗?”陈冬青试探问道。
“不想。”哈达苏的妻子一口回绝道,陈冬青知道她是真心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