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王承恩,方正化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但圣上忽然传召,说是完全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以王承恩和方正化两人,这时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皇上。

仔细打量了眼面前这两人,朱由检正准备开口,但想了想却又咽了回去,转而对王安吩咐道:

“让所有人都出去,传朕旨意,御书房十步之间,不得有人踏入,违者斩!”

原本与魏忠贤说话时,虽然也大多都是秘密的话题,但魏忠贤是什么样的人物,根本就不需要朱由检特意把人给撵出去。

若是事关其性命的大事,都能传到别人耳朵里,那他这个九千岁也活不到这么长了,所以朱由检与他说话时,都不用特别费心。

就算是这清凉殿内伺候的宫人有些小动作,也能第一时间就让魏忠贤把爪子给剁了,倒是还省得朱由检肃清宫人的麻烦了。

可王承恩和方正化就不一样了,这两人可没有魏忠贤现在的威势和能力,所以他就必须要慎重一些,接下来他要说得,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还是要保密的。

尤其是不能让那些东林党,还有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士大夫们听到,要不然,此事能不能成还是两说,但朱由检的耳根子却绝对是要被烦透了的。

听皇上这么一说,王安身子一颤,连忙便下去安排了。

这两日他跟在皇上身边,明显的察觉到了皇上登基后的不同,就连魏忠贤那样的人物,都被皇上玩弄于鼓掌之中,说罚就罚,说杀就杀,更何况是他呢。

作为先皇身边的御前总管,王安其实本在今上刚登基的时候,就应该被撤下去的,可也不知为何,皇上一直没提这件事,他也只能是胆战心惊的伺候着。

就怕皇上什么时候想起了这桩子事,他倒是不怕自己被撤下去,可这两日听了那么多的隐秘,他当真是怕皇上把自己撤下去的时候,自己的小命也要没了。

是以,这两日,王安都是小心翼翼,无比谨慎的服侍着,力求让皇上顺心满意,不挑起自己的一点错来,这时自然也是如此。

很快的,这清凉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就只剩下了朱由检和王承恩方正化三人。

见人都下去了,朱由检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着面前的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皇上不说话,王承恩两人又哪里敢先开口,也只能是有些忐忑的跪在地上,垂首等待着,同时心中也在暗自揣摩着皇上到底有何事找他们,竟然还屏退了左右。

想到今日匆匆离去,带走了东厂大半人马,跑出了宫门的魏忠贤,王承恩额头隐隐冒出了些冷汗,眼中更是带了些惊惧,这皇上不是想要对魏忠贤动手吧。

脑洞大开的王承恩,越想便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宫中内书监出来的,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都归入了魏忠贤的手下。

现在皇上刚登基不过几日,便突然把他和方正化找来,那目的不是为了对付魏忠贤,还能是什么呢,他们与皇上往日里可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啊。

其实也不能怪王承恩会这么想,相比于那些外朝的大臣,他们这些宫内的宦官,自然是最了解当今对于魏忠贤的厌恶,这一登基便想着除去魏忠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上若是不这么做,那才叫奇怪呢。

与王承恩相比,方正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脑子要相对简单一些,人脉也要差上一些。

魏忠贤离开宫城不过是今日的事,而且是刻意隐瞒着的,一般人都不知道,他自然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皇上突然召见有些奇怪罢了,心中所想的也是该如何应对和表现自己。

宫中的奴才,踩低捧高那是常态,他们这些已经没了根的东西,这辈子除了些权势外,也没什么其他的盼头了,这会好不容易得了皇上召见,就算是心中有些不安,但也是兴奋居多。

宫中的太监,都是皇上的家奴,想要往上爬,大太监的提携虽然重要,但更多的还是要讨了皇上的欢心,只要皇上赏识你,那其他的一些东西便都不重要了。

这两人的心思朱由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想法,稍稍坐正了身子,朱由检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这两人,缓缓说道:

“王承恩,方正化,你们可还记得成华年间,曾有过的一个叫做西厂的衙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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