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仝心岑趁午间休息外出“修手机”,从昨晚到现在,手机一直打不通,人事不禁跑来问:“小仝,你手机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坏了,我待会儿去修。”仝心岑歉意笑笑。
手机其实没问题,她只是怕接到男友电话,一直关机而已,所以中午出去,修手机是假,换卡是真,但换卡前,她还是开了机,未接电话的提示铃,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叮咚声尚未止,男友来电了。
“心岑,你跑哪去了?害我昨晚一晚都没睡好,再联系不上你,我真要报警了!”
仝心岑隔着长长的线路,能相像出男友的脸,从紧张到松驰的整个过程,自己的脸不禁悄然挂上泪痕,她抹了把泪,再润了润喉,淡淡地说:“忘了我吧,我爱上了别人!”
仝心岑说完,迅速关机,不给对方和自己留一点余地,再头一仰,望向天空,硬把眼泪忍在眶里。
头顶一片阳光明媚,这样的好天气已持续数天,她忽然想起,就前几天还跟男友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你一句我一句地聊未来,那时的未来也一片阳光明媚啊~
她终于忍不住,泪从眼角滑落,明明落地无声,却不知怎的,震耳发聩般入到耳里,她忙擦干,开始哼歌:“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后面什么来着?”她自言自语地问,随后又重唱了一遍,可还是卡在那里。
她一边走一边想歌词,注意力成功地转移过来,待来到手机店,眼泪就更不好随便掉了。
仝心岑换卡回来,一下午几乎都坐在椅子上发呆,可下班时间一到,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aold从里面出来,他没正眼看这个挂着文秘名号的小娼妇,连瞥都没瞥一眼,依旧只留个背影给她。
但那背影在召唤她,不,确切地说,是那钞票在召唤她——头都开了,还有什么难的——她挎起包,毅然到门口打车,到酒店时,门在身后一关,仝心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紧张感丝毫不亚于昨晚。
aold就在门后看着仝心岑,但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眼神和表情将他的内心世界,藏在一面无风无浪的湖水之下,他的眼先起了波澜,接着他的手抓住仝心岑,一起往卫生间走。
aold一进去便脱衣服,扔仝心岑一旁罚站,仝心岑惶恐地站着,不知这是要看他沐浴更衣,还是要干吗。
aold听身后没动静,转过身扫她一眼,这回仝心岑读懂了他的眼神,开始解扣子,但解得极不利索,她不好意思当面一件一件地脱,转过身,也拿背影对他,像头埋进沙里的驼鸟,以为自己看不见对方,对方也看不见自己。
这种自欺欺人让她解扣子迅速了一些,但只剩最后三点时,她的速度再次慢了下来。忽然,一双大手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并迅速帮她解决了最后的遮羞布,他们淋浴房里做了第一次,出来后床上做了第二次。
aold无意对上仝心岑的眼眸,那双水汪汪的眼里,似有泪光隐隐闪动,aold顿了下,上手遮住她的眼。完事后,他像昨天那样,钱放桌上便进了卫生间。
水一下来,aold脑海里就闪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现在冲澡的水,正是从那眼里喷涌而出的泪,他不禁想:也许淋浴那次就哭了,只是泪淹在水里了?也许昨天已哭了,自己只顾发泄,并未查觉了?
他隐隐地觉得仝心岑有难言之隐,但又能如何?总不能叫人做了嫖客,又来做慈善家吧?你都已经玩了人家三次,还能慈眉善目地搂着人家的胴体,关心什么难言之隐吗?
他挤了点洗发液在头上,使劲搓头皮,搓出一头泡沫,似乎连着头皮下的一脑袋浆糊也得搓搓。他闭上眼站在花洒下,泡沫在水流的冲洗下,渐渐都流入下水道,待睁眼时,身上地上一点泡泡都没有。
终于洗干净了!
真的洗干净了?
他自嘲似的苦笑一下,自己都不知到底要洗什么,又怎能知道洗没洗净?在仝心岑背对他脱衣服时,他心里如火烧,虽然明知不该这样,身体却不听使唤,身体那么迫切地抱住仝心岑,衣服都未脱净便迅速进入。
这像什么?像一正人君子被人有意无意地注射过一次毒品,头脑清醒地告诫自己要远离,身体却已中毒,一旦碰上,剩下的全是身体的快感,脑子根本不顶用。
中毒了?上瘾了?
aold抹了把脸上的水花,似乎已洗好,却又再次闭上眼,静静站在花洒下,任水从头至脚不停冲洗。
在他洗澡的时候,仝心岑也像昨天那样,收好桌上的钱就走,回到工厂,门卫大爷热情搭讪:“小仝,今晚又出去啦?”
仝心岑怎好说自己每晚都要出去卖身,只好尴尬笑笑,为自己找个高大上的外出理由:“是的,我去做家教了。”
大爷露出了刮目相看的神情,仝心岑不敢等大爷后面的夸赞,低头匆匆离开——她撒这谎已够她臊的,大爷若再锦上添花,简直要她无地自容。
回到宿舍,与昨晚不同的是,仝心岑先打开包数了数今晚的“劳动所得”,两千元,竟比昨晚翻了一倍。为什么?难道今晚表现突出?她又想了想,难道一次一千,两次两千,依此类推?
她带着疑问进了卫生间,或许两千比一千给她的慰藉更多,或许第二天比第一天给她的羞臊更少,总之,这个澡她洗得利落,但带进去的疑问,还是原封不动地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