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天大的好消息!听说织布坊里新造的提花机弄好了,二爷请了咱们坊里最会织布的耿大娘动手,这会儿大伙都跑过去凑热闹呢,咱们何不也过去看看新鲜?”青瑶灿笑着一溜烟从外面跑进来,撩了帘子便开始碎碎地说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期待的金光。
“你这个死丫头,自己想去凑热闹还偏要攀上夫人一块,这会儿正是日头足的时候,若是不小心中了暑气,看你有几条命够赔的!”秋桐端了桌上凉掉的剩茶,责怪地瞥了青瑶一眼。
青瑶咬着唇一脸委屈地低下了头,惹得秋桐撸了袖子又要过去训她。
璧容见状,忙打岔招了青瑶过来,哄劝道:“好了好了,她这些日子心里烦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想去,便放你半天假,只管叫了府里的人结伴同去就是了。”
“夫人,您就惯着她们吧!我…我可不要管了!”说着,秋桐猛跺了下脚,撩了帘子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正巧和进屋来的夏堇撞了个对脸,“这是怎么了?谁又惹着她了。”夏堇疑惑道。
“青瑶琢磨着想去织布坊里看看新做的织布机,我许了她半日假。”璧容并未多说,又看看她道:“你可要一同过去看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笑道:“若不是怕肚子里的这个受不住,我也定要过去的。”
夏堇本就聪明,又在璧容身边伺候了一年多,早就默契无比,虽只说了个开话头,可联想到秋桐这几日的反应,心下一琢磨,便如明镜般透彻了。
“她这几日焦躁的很,对我和夫人都是忽冷忽热的,你莫要搭理她。对了,我过来的时候听见外院的刘管事家的要上布庄那边去呢,你赶紧过去问问。”夏堇笑着对青瑶道。
青瑶眼睛一亮,期待地看了看璧容,见其点头,草草地福了个身,便兴奋地撩了帘子跑了出去。
“夫人别嫌秋桐多事,您可不能总这么纵着她们了,将来她们可是要撑起咱们这内院的。”夏堇拿了一旁的美人锤,坐在炕脚的脚踏上给璧容捶起了腿。
“她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往后可就再没了这样的时候了……”话里颇有些感慨,璧容顿了顿,又说起了秋桐的事来,便对夏堇道:“你跟她关系最近,晚上去探探她的口气,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夏堇笑着点点头,道:“许是她老子娘催的有些太急了,您知道秋桐一向脸皮薄,又有些闲言碎语……”
“闲言碎语?”璧容愕然,打断了夏堇的话。
夏堇挠挠头,有些懊悔自己的多嘴多舌,支支吾吾地道:“也没什么,就是陈大娘给秋桐相人家的事被府里的哪个长舌妇知道了,她们嘴里传出来的话总是有些难听。”夏堇眼神晃了晃,显然是避讳着璧容在这事上继续追问。
“你们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莫要怪秋桐娘犯了急。”璧容叹了一口气,“以往总觉得谁也配不上你们,不想倒是把你们耽误了。”转眼又看了看夏堇道:“你的事也应该上上心了。”
夏堇脸上一红,气道:“好好的夫人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可是一早便下定决心伺候您一辈子的,只望着夫人往后见了年轻激灵的小丫鬟,莫要嫌弃我才是。”
“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沈君佑毫无征兆地撩了帘子进来。
夏堇忙撂下手里的美人锤,扶璧容坐了起来。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也不差人说一声,我好吩咐厨房里留饭。”璧容边说着,吩咐夏堇去拿窗台底下晾好的茶。
“有些东西拿回来与你看看。”沈君佑接过了茶盅,挑着眉继续刚才的话:“两人方才在讲些什么悄悄话呢。”
“哪里有什么,不过是胡乱说些解解闷。”璧容向夏堇使了个眼色,夏堇早就满脸通红,此刻得了命一刻也不耽误地便福身退了出去。
璧容从炕上下来,亲自取了一胖高架上的天青色常服伺候他换上,装作不经意地道:“爷可知道铺子里一个姓孟的管事,据说年纪还不到二十岁。”
沈君佑一听便心下了然了,“你想说的是秋桐的事吧。”
璧容很是诧异,忙点了点头,“这事你也知道了。”
沈君佑点点头,“陈叔来问过我……倒是个年纪有为的人,不过做了两年便升了管事。”话语之间透露出了对此人的看好。
“既如此,那倒是个好的了,只是秋桐那里……我有些摸不清了。”璧容沉思道。
“这种事总是急不得的,你忘了我们当初不也是一步一步慢的很吗?”沈君佑一手端着茶盅斜眼调侃道。
璧容脸上一红,一脸羞怯地侧过了身,生怕他继续这般胡言乱语,忙岔开了话题:“方才不是说要有东西拿给我看,是样什么宝贝?”
沈君佑闻声笑道:“宝贝算不上,样子倒是新鲜的很。”说着便打开了桌上的褐色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块长约两丈,宽约四尺的蓝地细绢布来。
“来看看这上面的花样子。”沈君佑示意璧容凑近了来,颇有些卖弄关子般不慌不忙地将其打开,璧容看见实物的一刹那不由得呆口愕然。
“这……”
只见藏蓝色地的细绢布上织满了八则单位的笑脸童子模样的团花,团花间隙穿插着杏黄色的折枝纹连在一起,贝联珠贯,乍一看来倒更像是个花瓶上的图案。
起初是为了上面千奇百怪的娃娃图案,而后却是不敢置信地蹙起了眉头。
“这全是织上去的?”璧容伸手在细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