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间内气氛紧张。
欧溟脸上闪烁着久违的怒气,太阳穴在跳动。“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喜欢,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白桑,你在和你自己的心对抗!你在说谎!”
“我知道你在执着些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
“你是我的。”
“那你要怎么做?”她淡笑,“像从前那样把我强行禁锢在身边?限制我的自由,伤害任何接近我的男人,是这样吗?”
“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但如果我一定要离开?你会不会阻拦我?”
“那就不要离开!”欧溟低吼,“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白桑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没有犹豫,没有妥协,冷静得可怕。
“你,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欧溟夺门而去。
“嘭——”整个房间跟着一震。
……
“咔——”
“重来——”
“咔——”
“怎么又忘台词了?”
“咔咔咔——”
导演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白桑,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句台词拍了快十遍了。你今天没带脑子来拍么?”
片场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不知道这部戏后面注资的五千万都是投给白桑的,导演竟然敢对她发脾气,敬他是条好汉。
只是白桑今天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就像个漂亮的木娃娃。不仅记不住台词,就连表情和肢体都是非常僵硬的。
“对不起,导演。今天先到这吧。”白桑清楚自己的状态,再这样下去,只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让助理安排了宵夜,她独自离开。
刚走出片场。
欧溟从她的保姆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脸色有些别扭,但最终只是妥协地看着她,朝她走来。
“今天上午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对不起。”
白桑心里更难受了。
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她不要他这样放低姿态和底线,一次又一次包容她、迁就她,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难。
“向日葵,喜欢么?”
“不。”她逼着自己冷漠。
欧溟跟上去。“吃晚饭了没?我陪你去吃?”
“不用了。”
“跟我回家。”
“我自己有家。”
“那我跟你回家。”
“我说过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欧溟,你能不能别再烦我?”白桑厌烦地说。“你这样,我快要窒息了。”
“为什么你的态度突然变了?就因为昨晚我们睡了?你就这么接受不了?”
“不只因为昨晚,谁也受不了和另一个人几个月日相对。”
“受不了?可我告诉你,我很喜欢,我比以前更加爱你了,比以前更依赖你。你已经成为了我的空气,我每分每秒都想和你在一起。你一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就疯狂想你,不可自拔。”
“你这叫爱吗?你这样,和以前病态的控制欲有什么区别?”白桑反问。“我受不了和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我需要自己的空间。欧溟,我们想要的相处方式还是不一样。”
“那你想要怎么样?按你的方式来。不住在一起也可以,不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也可以,你想要拍戏,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同意。是不是这样,你就会留在我身边?”欧溟一口气问道。
他也不想这么粘,可他现在就像一个极为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想要在最后的一点点时间里,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去争取。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但凡能做的,他都会去做,竭尽全力。
“我们,不可能。”白桑困难地说出这句话。心,犹如被一团棉花堵着,十分难受。
“为什么不可能?过去几个月,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继续那样下去,有什么问题?”
“之前,我是没有办法摆脱你。到后来,因为你救了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所以你不爱我?你一点都没有被我打动?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做这么多事情,只是打动了我自己。而你白桑那颗冰一样的心,哪怕我做尽一切,你也不会有丝毫感觉?”欧溟执拗地问道。
不,有感觉,强烈到她害怕,强烈得失去控制,她才会这么抗拒。
“……对不起。我们结束吧。”
“我不要!我不结束!”
“你当初答应过我……”
“见鬼的,我没有答应你。我说不结束,就是不结束,不可能有结束的一天。”欧溟受不了地喊道,仿佛喊得越大声,就能够动摇她。
但他心里清楚,声音越大,代表他越慌,越没有底气。他慌了,心里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不断啃咬他的心脏,又好像一锅拼命沸腾的沸水,叫他难受。
“结束吧,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无谓继续拖下去。”白桑的心里已经哭成了一片,可是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冷静。
冷静得,甚至连欧溟都快要相信她真的没有感觉。
他每一口呼吸都是酸的。她手里的刺刀,正在拼命地凌迟他的心脏,将它割成一片一片,血肉模糊。
他最痛苦的,不是付出了多少却得不到回报。而是一想到以后的生活没有她……他不在乎她残忍,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哪怕她是在伤害她,只要在他身边。
爱一个人进骨子里,何谈尊严?
或者说,尊严与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一点也不重要了。
“我不会放弃的,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