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拉子端盘上菜,低声对布丁说:“袁公子来了。”随即,噔噔噔脚步声响起,只见袁兹祚跟着一群人来到二楼,走进和布丁相邻的雅间,家丁守在雅间门口。透过竹帘缝隙,布丁细瞧来者,一人被让向主位,看着面熟,仔细一看竟是韩青,看来是刻意请的他。一位大腹便便的胖老者坐到主陪位置,袁兹祚也要低声应答,应该是他家的长辈。另一人就十分熟悉了,他是袁兹祚的爹——袁盛。
只听主陪位的胖老者道:“韩英雄,今日您能赏光,我袁家自感十分荣幸。”
“不敢不敢,韩某一介武夫,何德何能,令袁老破费。”
“前不久,韩英雄攻打太清观的英雄事迹,小城已传的沸沸扬扬。”
“莫再提此事,冤杀了许多道士。”
“那都是布大人听信了混蛋小布丁的话造成的孽障,怨不得韩英雄。”
袁盛附和道:“就是就是,据说,道观四面高墙,无门无路。观内道士各个都是练家子,出入皆靠飞檐走壁。经此一战,方能彰显韩英雄的过人之处。”
“呵呵,好说,韩某虽说冤杀了人,但那些道士确实非同一般,使枪弄棍,皆有路数。”
袁盛道:“说来惭愧,我袁家也算高墙阔宅,家丁便有八十余人,半数会使得刀枪棍棒,却不料,仍被恶人投火,近百家丁形同虚设,爱子惨被燎面。爱犬大黄为追击纵火者,亦被击毙。”
布丁闻言,忍不住凑近竹帘,细看袁兹祚面庞,果然,见他鼻梁正中有一块黑斑,心道,原来袁府挂白幡,是在祭祀一只狗。
袁盛继续道:“家逢此难,才发现家丁虽多可本事不济尚不如一条狗能看家,别人会功夫则不如自己会功夫。所以,请韩英雄收犬子为徒。”
袁兹祚端起酒杯,准备去敬韩青,一抬眼,正好看见对面有个人影贴在隔帘上,当即喝道:“混账,哪家狗东西隔帘偷窥,给少爷滚出来。”见对面无动静,起身过去,一脚踹开竹帘门,横眉立目怒视布丁。要换做平常,他还真不敢和布丁这么嚣张。但此次有韩青在后撑腰,胆气十足。
布丁近距离看袁兹祚,心里大乐,袁兹祚鼻梁正中有一块铜币大小的黑斑,看上去像是火燎过的伤疤。原来,当日恶道放火,袁兹祚在奔逃之时,被一块燃烧的木块砸中鼻梁。布丁心里对恶道的好感大增,对他的分寸掌握的也十分佩服。嘴上道:“咦,这不是袁大公子吗。几日不见,公子更加英俊了。”
布丁这句恶讽,袁兹祚焉能听不出来。闻言大怒,指着布丁,对手下家丁说:“还等什么,给我砸。”
家丁刚欲动手。大牙猛地站起,瞪着一双牛眼,恶狠狠望过去。大牙已经算是成年人了,身材魁伟比一般大人还要高大粗壮一圈。抬起浑圆粗壮的手臂指着家丁喝道:“谁敢动手,我捏死他。”
家丁顿时止步,袁兹祚气急却也不敢先冲上来。袁盛走上前来,喝道:“一群混账东西,知道我们是谁吗?”城西袁家,临淄城里三大家族之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虽说略逊于王孙两家,但势力也不同反响,其袁姓是县城第一大姓,家族庞大,盘根错节,族丁兴旺,充斥于临淄的各行各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县丞袁括便是其一。
布丁行礼道:“袁老爷好,只不知我们几个在此饮酒作乐,不知怎的就惹了公子,上来就要打砸。”
袁盛抬眼环视一圈,看到王铁匠,面色顿时一变。道:“你们饮酒可也,只是,隔帘偷听别人*不大好吧?”
“袁老爷此言差矣,自古至今,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几人早就在此饮酒多时,而袁老爷却才到不久,而且是你们坐到我们隔壁,若说偷听也该是你们偷听,现在却说我等偷窥偷听,似乎于理不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