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熙宗六年九月,楚国都城大郢
已是深秋,即便是地理位置偏僻地处水乡的楚国也开始渐凉,熊坤的驾崩似乎并没有让楚国有多大变化。所谓的举国哀悼,其实也不过是在都城挂了白幡,其余的,呵,战乱当前,谁还有心情去关心那些?有那些功夫,倒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粮食在交完赋税后还够不够支撑一大家子到开春。人性,便是如此,或许,也不是人性,毕竟,人都麻木了,哪里还有人性?
熊坤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仪式和墓葬规格还算不能少的。熊坤的遗诏上说,立励为君。只是这真假,就不确定了。熊励得知先王熊坤遗诏,便连夜赶到都城大郢,此人野心颇大,但只是妄想蛇吞象罢了,但显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登基大典,照常举行,熊励头戴楚王雄冠,看着底下的群臣,听着他们说着祝贺新王登基的好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只是偶尔略过熊肥的眼睛。却是多了几分算计。然而此时熊肥还跪着,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多大的坑。
正当所有人都在登基大典准备离开时,猛地冒出一个窒息的声音:“熊肥!你这狗狗贼,拿命来!”熊肥没动静,冷冷地看着这人被一拥而上的护卫军拿下,敲断了四肢才过去。他缓缓在那人面前停下,他问道:“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公自问从未干过伤害楚国之事,也不曾刨你何家祖坟,怎的引来何大人如此的怒意与杀意?”
何清这是一介文官,被按在地上敲断四肢,早已疼得是泪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几乎昏厥过去。然而看见熊肥之后,居然还有力气同熊肥说话,他恨恨地看着熊肥说道:“熊肥,你敢说楚王的遗诏是真的?”
熊肥笑得更开心了,他握住了何清,而后蹲在他的耳边说道:“何清,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吴孝虽然为相,却被我架空,我才是这楚国的掌权者。我想让那遗诏为真,它便真;我让它假它便假。谁也不可奈何我,你可明白?”
熊肥的话让何清如坠冰窖,他怎么没想到会是这样,随后何清被打入大牢。择日问斩。周围的群臣纷纷围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道:“这何清真是该死。”“就是啊,就他也敢动蓝公大人。”“没错,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熊肥站在中央,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已经习惯了,只是谁也没主意,似乎,楚王熊励被他们冷落了?熊励此时正站在他们的后面,脸色晦暗不明,姚涛见状,连忙咳嗽一声,熊肥这才收敛一下,转身道:“大王,您看先王的谥号。。。。。。”
熊励略微思考一下,便挥袖道:“楚灵王,后日,便下葬吧。”随即,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见状,众人也纷纷离开回府。
夜晚来得比以往早了许多,熊励坐在楚灵王的书房里,眸色深沉,似是一砚抹不开的浓墨。他想起白日里看见的种种,忍不住地用手敲了敲桌子,连他手下的人都敢堂而皇之地进入王宫而不加宰批(类似于请示),自己这才来第一天,以后自己就是这楚国的主人,现在都这个样子,以后这天还是他熊励的?可想而知,熊肥平时狂到什么地步,再加上群臣的态度,导致熊励要根除熊肥的心思,愈发浓烈了。
接下来的几日都平安无事,似乎是风平浪静,可这风平浪静对某些人来说,似乎就是波涛汹涌了。
下葬当日,熊励一出宫门,便愣了一下,他看见了雪。楚国偏南,平时就根本看不见雪,更别说现在还算深秋。上次下雪还算楚国的百年之前。这场诡异的雪给送葬队伍的心头,笼罩了一层不安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您看这。。。。。。”熊励心里也有些打怵,但无奈于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已经无法停止,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无妨,先给灵王送葬吧。”
宫人无奈,只得颤颤巍巍地喊:“起驾!”
队伍很沉默,熊励回头看了一眼灵柩,会心一笑:“熊坤,你们还是输了。”这话莫名其妙,却也没人敢问,只有熊励自己知道,这个你们,指的是熊坤和熊坤的母亲——项目晴。
楚灵王熊坤是熊励的表兄,熊坤的母亲项目晴是熊励母亲项目鸾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初本来是要一起进宫的,可谁曾想,项目晴竟然在进宫前夜设计了项目鸾,让她失身于楚平王熊能的弟弟——熊离,于是这才诞下了熊励,项目鸾被处死,熊离也暗中被人下药而亡。表面上却称体弱多病英年早逝,而本来项家犯此欺君大罪是要灭九族的,但项目晴实在是个美人,在她的哀求下,熊能竟是放过了项家,然而,好景不长,诞下熊坤之后,项目晴没多久便病了,整日说着有鬼,如此,熊励只是冷笑,现在他熊励又熬死了熊坤,夺得王位,所以熊励才说,熊坤他们最终是输了。此时已行进到上路之上,身后有箭飞来,熊励大惊失色,“蓝公大人救我!”随即用手拉住了熊肥。“噗——呲”是利箭刺入ròu_tǐ的声音,可此时,熊励只觉得这声音美妙极了,混乱没持续多久就已平息,暗中跳出了一队黑衣人马,为首的人没拜,径直来到熊励面前,语气暧昧:“大王对我所行之事可还满意?”熊励没说话,却是亲了那人的脸,周围的黑衣人低头,只当看不见。而此时,这山路上的除了黑衣人,便只剩下熊励一人。呵,谁家的君王,没点保命的东西?
熊励回去之后,迅速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