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彻夜未眠,但宴九却睡得不错。
冬季的早晨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宴九缓缓清醒过来了。
她发现自己正靠在傅司的肩头,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你怎么不叫醒我。”宴九搓了搓脸颊,随后就准备将衣服还给他。
但被傅司给制止住了,“你披着吧,我不冷。”
宴九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得了吧,吹了一晚上冷风,脸都吹白了,还不冷。”
说着就把衣服还给了傅司。
随即又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这回我就不信还能吃个闭门羹。”
她起身,走到门边,开始连续不断地敲门。
吵得里面的人不耐地骂骂咧咧地道:“谁啊,大早上不睡觉,吵吵什……”
门一开,刘嫂一见是宴九,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她尴尬地叫了一声,“大……大小姐……”
“我母亲呢?”宴九也不废话地问。
刘嫂讪讪地笑了笑,“大小姐来得太早了,夫人还在休息呢。”
这话里显然是带着几分抱怨的。
宴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刘嫂这心里一突,没敢再吭声。
“没关系,让她休息。”
听到她这话,刘嫂才松了口气,然后就打算关门。
却不想宴九伸手一把抵住了门,“她休息她的,我就在她的房门外守着。”
刘嫂立刻拒绝道:“这怎么行,夫人睡觉轻浅,很忌讳外头有走动,否则被吵醒了会大发脾气的。”
随后就要关门。
但被宴九一脚顶住,接着直接一把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刘嫂被顶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赶紧上前阻止:“真不行,大小姐。夫人真的很不喜欢有人去吵醒,您要不然再稍晚点过来?”
“不用。”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去。
刘嫂不断地往前阻拦。
“别啊,这大清早的,大小姐还没吃早餐吧?不如先去吃点?”
“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时间那么早,肯定是没吃什么东西。”
刘嫂在她身边各种阻拦,闹得宴九实在心烦不已,直接下令:“傅司,把人弄走。”
身后的傅司立刻上前一把拽住了那名佣人。
没了耳边的聒噪,宴九很快上了二楼。
她就坐在了门外的那张小沙发上等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直到太阳升起,温暖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宴九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那张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楼下那几个佣人也不敢上来,脸上一个个面露焦急和不安。
整栋小楼里安静得只剩下那座钟表在滴答滴答地作响。
终于在又过了半个小时后,宴九忍无可忍了。
“几点了?”
站在一旁的傅司回答:“已经九点多了。”
宴九听到这话,立刻就起身去拧卧室的门。
下面的人即刻就急了!
刘嫂三步并两步地冲了上来,想要阻止,“大小姐,不可啊,夫人睡得沉,被吵了,会闹脾气的。”
“闹了也和你无关。”
语毕,她就直接把人推开,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房间,就感觉那股熟悉却陈旧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那瞬间,她仿佛再次经历了重生那一夜的灼痛感,眼眶里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十年。
整整十年。
她在部队里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伤,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站在这里,把自己的母亲带走。
总算,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她成功了。
“妈。”
十年没有喊出的字眼在这一刻终于喊出来了。
那低哑而又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妈……醒醒,我来接你了……”
宴九走到床边,说得极轻。
床上的人像是睡得很沉,根本没有被惊扰到一样。
她平静地缓了几秒,然后再次开口,“妈,醒一醒,我来接你了。”
可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这让宴九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昨晚上她来的时候才八点多,要真睡到现在,早就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应该不可能还睡得这么沉才对。
于是,她伸手去想要去轻晃了几下。
但被身边的刘嫂给拦住了,“不行啊大小姐,你这样夫人会醒的。”
宴九被阻得眼神阴鸷,一字一句地警告:“趁我现在还没发作,你最好滚远一点,否则我直接让人把你从二楼窗户丢出去。”
刘嫂听了,顿时脸色一白,没敢再乱说话。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宴九伸手去晃床上的人。
其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宴九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就是再傻的人,肯定也发现这其中有问题了。
当即她一个眼刀飞过去,刘嫂吓得瑟瑟发抖,头恨不能垂到胸口。
“不是说在睡觉吗?为什么会叫不醒?”
“可……可能是……是睡得沉吧。”刘嫂顶着无比大的压力瞎说道。
一边的傅司看宴九那神情即将是要发飙的样子,立刻道:“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随后就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冲动。
宴九看了一眼刘嫂,最后冲着傅司勉强点头。
傅司这才出门打电话去。
过了半个小时后,医生总算匆匆赶来了。
刘嫂一看到医生过来立刻吓得面如土色。
宴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