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彼树为槐>天皇慕谦 2

无声花落雨,姣姣明月光。何人树影下,负手掌乾坤。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岁月,春夜里有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边赏月,一边摆弄手里的小玩意。而他立于杏树之下,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攀上树枝。她身上穿着桃红色的衣裙,转头望向他,满眼柔情无限。可转瞬,她身上的桃红色化作凄厉的鲜血之红,她眼带恨意,至死不休。

慕谦从榻上惊醒,额头布满冷汗。昏暗的寝殿里只留有角落里的一方烛火,透着暖橘色的光芒。他掀开被子,踏上鞋子行至窗前,推窗迎风入内,吹散了身上的冷汗。不过是身为凡人时发生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慕谦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回归真身后依然会做这样的梦。是于心有愧么?难道当年的一切真的是他冤枉了她?

他合上窗子,拿起一旁搭在架子上的外袍轻轻披在身上,稍稍犹豫了一瞬,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庆洹宫正殿外守夜的仙娥们方换了班正有些困倦,就见远处廊下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款款而来。定睛看去发现竟是慕谦,门口的一众仙娥立刻跪拜迎接。谁也不敢多问一句话,以往的慕谦是从不会在夜里来到正殿的。

仙娥们推开正殿的大门,掌了灯,刚准备去准备茶点,慕谦已经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去关上殿门,谁也不要来打扰。”

仙娥们得了令立刻行礼离开,正殿的大门缓缓关上,慕谦高坐在金座上,左手在成堆的文书中轻轻一划,手指一弹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翻开后白纸黑字誊写的清清楚楚,慕谦便耐下心来查找他所需要的信息。忽然他的目光一震,手指指向那行字。

“姚氏女姚瑶十六岁,病绝离世于七月二十。”

七月二十,就是他回到姚家的那一天,是他看到病弱的姚瑶躺在树下病容憔悴的那一天,是他怀中抱着的姚瑶明明已经断气却又起死回生的那一天……

慕谦扶着额头,回想起姚瑶起死回生后与他相处一年间的过往。面容是可以伪装的,但性格和谈吐是不可能完全模仿的一模一样。所以那时的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姚瑶变了很多,此刻才领悟到,原来不是她的身体真的已经康复所以有所改变,而是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他所知晓的姚瑶。

他匆匆将手中的文书向前翻动了四五页,终于看到了这份因缘的由来。

“白兔精白绫夜受千年飞升五雷轰顶之劫未死,获姚氏女姚瑶救于家中。”

满目星光,撒向黑夜汇聚成银河。白绫夜坐在寝殿的窗户上,因为白天里睡的太久,此刻竟毫无睡意,只能睁着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桃安已经早早睡下,没有人继续陪她聊天。修桀的房间虽然就在隔壁,可她心中尚有芥蒂,不愿与他多说话。淑沣的鸣岐宫入夜过去需要额外通传,她一个小小星君还不想成为别人的话柄,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人静望夜空。

漆黑的夜空,闪耀的星斗,让她又想起了姚煦的那双眼睛。在南天门的那一眼遥遥相望,这一世的姚煦或者说是天皇慕谦,他的目光里少了温柔缱绻,多了无限威严。明明是同一张脸庞,却因为眼神不同竟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一样又如何?不同又如何?

白绫夜苦笑自己想的太多,修桀已经说过她会成为阻碍他今后命途的绊脚石,以修桀和淑沣的决断都是要取了她的性命,那慕谦在知道后未必会留有她一条活路。她叹了口气,跳下窗台,从房里找出一个灯笼点燃灯芯后便出了寝殿。

前往落黛亭的路她住在奉宣宫的这些日子里早已烂熟于胸,之所以打着灯笼是害怕夜路里胡乱踩到些什么。暖色的火光在前面一闪一晃,照亮了白绫夜心里的黑暗,那些想不通透的东西走着走着就理解的差不多了。不远处已经能在黑暗里看清落黛亭的轮廓,白绫夜快走几步想着在亭子里坐好歇歇腿脚。

突然从她左侧冲出来一个人影,撞在她身上,手里的灯笼应声落地。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捡地上的灯笼,而是转过头去在黑暗里打量着那个人的面孔。

不过一眼她就对上那双眼睛,蕴藏着天地间所有的星光,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带着无上至尊的威严。这双眼睛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向后退了两步,因为紧张和畏惧不自觉间捂住了自己的口。

“是奉宣宫中的仙娥么?”慕谦的声音如过去一般温柔和煦,可是其中自有难以抗拒的威严在。他等待着黑暗中的这人拾起灯笼为他带路,可是过了很久这人依旧站在离他几步外的位置,一动不动。

他略微有些疑惑,清了清嗓子问道,“难道你不是奉宣宫中的仙娥?”说话间向白绫夜的方向又挪动了两步。

白绫夜听到他的声音更是激起胸中旧事,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风声在她耳边呼啸,她腾起云霞将自己隐没在更深的黑暗里。而她身后的慕谦见她没有反应,俯身去拾起灯笼,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只看得到一方白色衣摆飘飞在夜色里,余下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提着灯笼,想着修桀的奉宣宫里居然还有如此不懂规矩的仙娥,他下凡的这些时日里应该发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他也不再多想,借着灯笼的火光继续朝着落黛亭走去。

落黛亭的选址其实是当年三皇初上天庭时一起选定的,之所以在修桀的奉宣宫里,只是因为其他二人不愿意在自己的宫苑里辟出这样一处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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