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立出城时,指着城门大哭道:“姓朱的把唐朝的社稷都灭了,连三尺的小孩子都知道他的为人。我们的王却还仗着跟他有姻亲关系(之前王镕的儿子娶了朱温的女儿),期望他能有长者之风,这真是开门揖盗啊!我看城池马上就要落入敌人之手了。”
这时,有刚从梁朝投降而来的人把朱温的阴谋告诉了王镕。王镕非常害怕,但又不敢主动跟朱温断绝关系,
于是派使者到洛阳向朱温启奏说:“燕军已退,现在燕王正跟定州讲和。双方关系已经和好如初,而深冀二州的百姓看到突然间来了这么多魏博军队,都惊吓的四处奔跑,所以请求皇帝把军队召回。”
朱温听后派使者到镇州安抚他。让他不要担心,要充分相信皇帝的为人,皇帝是九五之尊,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会欺负忠臣呢?王镕忐忑不安的再次相信了。没过不久,杜廷隐就关起城门把深州城内的赵国守军通通杀光,并固城防守。
王镕这才命令石公立攻城,但这时攻守之势已经大大不同了,深州城久攻不下,王镕无奈,只得派使者向燕、赵两国求救。
使者到了太原,恰好王处直的使者也在那里,于是双方打算推举李存勖为盟主。会合三国军队共同进攻梁朝。
李存勖召集将领商议,将领们都说:“王镕长久以来臣服于朱温,又跟朱温是儿女亲家,他们之间的交情比山高比海深,这件事恐怕其中有诈,暂时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等慢慢观察情况后再予决定比较妥当。”
李存勖却不以为然,他像辩论会上的一个优秀辩手一样对众将的观点进行了逐条反驳:“王镕也只不过是在权衡利害关系之后才做出如此决定的,他在唐朝时就时顺时叛,更何况对朱温呢。他难道肯永远臣服于逆梁吗?王镕的曾祖曾娶唐朝的寿安公主,朱温的女儿难道比得上公主吗?
现在他救死都怕来不及,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婚姻关系呢?我们如果因猜疑而不去救他,那就正中了朱温的诡计。现在应该立即派兵。如果晋赵二国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攻破梁朝。”
于是,会议之后马上派周德威兵出井陉,驻扎赵州。
王镕的使者到达幽州后,燕王刘守光正在打猎,幕僚孙鹤跑到野外向他报告说:“赵国前来请救兵了。这正是老天有意来成就大王的功业啊!”
刘守光边搜寻猎物边不紧不慢地问:“此话怎讲?”孙鹤回答说:“近来我们不是老担心王镕和朱温的交情深厚吗?
朱温此人野心极大,不吞并整个河朔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他们自相敌对,如果我们跟王镕协力破梁,还怕镇定二州不会恭恭敬敬的归顺我们吗?
大王如果不赶快出兵,恐怕晋国会抢先争取这个机会。”刘守光一如既往的不以为然道:“王镕屡次背信弃义,这回正好让他和梁朝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好坐收渔利之利,干嘛要去救他?”
911年元月,王镕再次向李存勖告急。李存勖以九太保蕃汉副总管李存审留守太原,自己亲率大军从赞皇东下,与王处直合兵。
到了赵州,又与周德威合兵。沿途抓获梁军外出采薪割草的士兵两百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朱温曾对其出征将领训话说:“镇州反覆,终为子孙之患。
今悉以精兵付汝,镇州虽以铁为城,必为我取之。”李存勖为使王镕闻知此言,坚其附晋之心,于是特命人将这些梁兵送于镇州。
李存勖率军在距柏乡30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然后命周德威逼近梁营挑战,但梁军按兵不动,见梁军没有反应。
李存勖再次命令军队推前,于距柏乡5里处的午河之北再次安营,又派骑兵迫近梁营驰射,同时污言秽语、大声叫骂。
都骑到头上拉屎撒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梁将韩勍勃然大怒,于是领兵3万,分3道出营迎战。
当时,虽然天下大乱,但梁军好歹是中央军,补给比较充足,穿着打扮更非地方杂牌军可比,士兵的铠甲都用绸缎包着,上面饰有金银,看上去好似天兵天将、霸气侧露。列阵相对的晋军见后,顿时有种穷屌丝见到高富帅的感觉,士气一下子矮了一截。
周德威见后,派李存璋告之诸军说: “你们看到那些贼寇了吗? 那就是所谓的汴州天武军健儿,其实他们都是些贩夫走卒,徒有其表罢了,纵然穿着精甲,照样十不当一,不过捉住了倒是挺值钱的。”
说话间周德威已经率领精骑冲向了梁军两翼,冲荡数次,俘获百余人。周德威且战且退,至晋军营地而止。梁军也不再进逼,退回了自己的营地。
当时就双方实力而言,晋国虽与镇定二州合兵,但还是无法与朱温的中央军相抗衡。战后,李存勖和周德威商议破敌之策,周德威说“敌众我寡, 我们应先按兵不动,等其士气低落之后再进行攻击。”
李存勖看不起这种耍滑头不痛快的战斗策略,不屑一顾道:“我方三镇之兵,皆乌合之众,利在速战速决,卿希望稳重行事,我却担心做不到。”周德威据理力争: “镇、定之军长于守城,列阵野战不是他们的强项。
我军破贼,全仗骑兵,平原旷野易于施展。如果进攻贼营,使他们了解到我军的虚实,胜负之势就不好说了。”
李存勖听后很不高兴,扔下周德威,径自回到卧帐之中。周德威不放心,又找到监军张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