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的队伍更有号召力,他们派人前往日本,去迎回在那里做人质的王子扶余丰,日本想要保住在朝鲜半岛上的影响力,
也愿意帮助扶余丰光复百济。一时之间,“西部皆应”,复辟势力迅速发展壮大,反而将刘仁愿的部队围困在了百济府城。情势危急,
唐高宗当机立断,任命刘仁轨为检校带方州刺史,统领王文度的部下,征发新罗援军前往救援。刘仁轨闻讯之下,欢呼雀跃,他口出得意之言,
“是上天要富贵我这个老头子”,出发之前,他发下誓言,“吾欲扫平东夷,颁大唐正朔于海表”,命运终于向这个年已六十的老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虽然刘仁轨是文人带兵,却军容严整,号令严明,百济军人多势众,却不堪一击。道琛在熊津江(今韩国锦江)口设下两道栅栏,
企图阻挡唐军水师的进攻,唐军与新罗军队联手出击,百济军队顿时一败涂地,“溺死者万馀人”,道琛连失两栅
,抵挡不住唐军的乘胜追击,只得收缩战线,从百济府城撤围,率部退往任存城(在百济西部的任存山)。
刘仁轨与刘仁愿合兵一处,鉴于唐军人数较少,也暂时停止了进攻。此时,百济军队发生了内讧,扶余福信杀掉了僧人道琛,兼并了道琛的部众,
大权独揽,将百济王扶余丰也视作无物,他“招诱亡叛,其势益张”。几乎在同一时期,苏定方率领大军东征高丽,
,却未能攻下平壤城,时值大雪寒天,气候恶劣,唐军决定班师回国,这样,留守百济府城的刘仁轨和刘仁愿就成了一路孤军,何去何从,他们也到了十字路口。
唐高宗下诏给刘仁轨,要求他们马上撤兵,要么渡海回国,要么到新罗休整。刘仁轨目光如炬,
坚持自己的意见,在给唐高宗的上表中,他客观地分析了敌我形势,认为只有坚守百济,
大唐才能把朝鲜半岛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唐高宗被他说服了,身边的将士也被他说服了,大家同心同德,决心在朝鲜半岛大干一场。
事情正如刘仁轨预料的那样,百济军队再度发生火并,扶余丰杀掉了扶余福信,成为百济军队名副其实的统帅,他知道独木难支,就派人向日本和高丽分别乞援。高丽畏惧大唐的威势,没敢出兵相助,
日本则认为这是染指朝鲜半岛的大好机会,派出精锐部队27000人,前往干预朝鲜半岛的局势,日军攻陷了新罗好几座城市,从海上直指百济旧地。
唐朝方面反应迅速,征发淄、青、莱、海四州兵马7000人,由右威卫将军孙仁师率领,开赴熊津,与刘仁轨、刘仁愿所部会师,唐军气势益壮。
他们听从了刘仁轨的建议,擒贼先擒王,猛攻百济军队的老巢周留城,周留城岌岌可危,赶紧向日本军队求救,万余日军乘坐海船,到达白江口,准备登陆驰援百济军队。
此时正是唐高宗龙朔三年(公元663年)八月,日军在白江口遇上了刘仁轨率领的大唐水师,被迫接受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当时,大唐水师7千余人,战船170艘,日军一万余人,战船1000多艘。大唐的战舰高大坚固,制作精良,远非日本的破船可以相比。
唐军水师将日军的破船夹在当中,顺风放火,一时之间,烟焰涨天,海水皆赤,唐军箭发如雨,日军溃不成军,呛死淹死的数不胜数,
日军将领朴市田来津遭唐军围攻而死。周留城中的百济王子扶余忠胜、扶余忠志眼见大势已去,只得率众向唐军投降,百济王扶余丰下落不明,
他的宝剑成为唐军的战利品。这场规模巨大的海战深深震动了日本全国,日本为防止大唐进攻,在国内修筑了四道防御工事,此后的一千年里,
再也没有向朝鲜半岛用过兵。日本向大唐派出了一批批遣唐使和留学生,无论大唐的衣冠服饰,还是大唐的典章制度,统统照搬回家,全盘唐化使日本成了一个与唐朝区分不出彼此的国家。
白江口海战之后,百济诸城再度归附,唯有任存城的迟受信坚持不降。
百济义军首领沙吒相如、黑齿常之在唐军秋毫无犯的感召下,再度向唐军投降。在此之前,他们曾聚众响应扶余福信,啸聚山林,
多次与唐军作战。此次,刘仁轨决定派沙吒相如、黑齿常之去平定任存城,遭到孙仁师的坚决反对,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信不过他们”,刘仁轨向他耐心说服,“我看沙吒相如、黑齿常之都是忠勇有谋之人、感恩图报之士,知道目前形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立功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无须怀疑他们的忠心”,孙仁师认可了刘仁轨的想法,
于是唐军向黑齿常之所部发放粮食和武器,并分兵相助,很快攻陷了任存城,迟受信抛妻弃子,狼狈逃窜,投奔了高丽,至此,
百济全国再度被唐军平定,形成了对高丽的夹击之势。大功告成,刘仁愿、孙仁师回国复命,刘仁轨则留下来镇守百济。
百济战乱之后,民生凋蔽,百废待兴,刘仁轨充分展露了自己的经营才干,把当地的生产搞得有声有色,很快就呈现出一片安居乐业的战后景象。刘仁轨当然不会忘记自己坚守百济的初衷,
他率军屯田,聚积粮草,操练士卒,风雨无阻,为下一步对付高丽做好战前准备。不出刘仁轨的深谋远虑,数年之后,高丽就重蹈了百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