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身上的衣服明显还是几天前的那一件,但是比起婆娑的风尘仆仆,他就显得从容多了。
其实婆娑没仔细的看过他的长相。因为还是个孩子的缘故,以后张开了变化会越来越大。而且那时候因为不熟悉,也不好意思多看。
但这个时候,盯着他的脸,心里除了复杂,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大点的孩子能有怎样的一张相貌?
据她的经验,这样实力超强又神秘的不行的人,一般会是一副妖孽到让人连呼吸都忘记的长相。
但是没有。
他就只是个小屁孩而已,脸上的稚嫩还没退干净,眼里的茫然也确实证明他的年纪就只有这么大点而已。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是哪一双眼,泛白的银色,漂亮的好像能吸纳进整个世界的灰暗一样。
婆娑不经意间盯着那双眼时间久了一点,才发现之前觉得那双眼长的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是一双重瞳子,就是眼睛里的瞳孔有两个,看起来像是个无限大符号一样。
重瞳是一种眼科病,但在古代也有帝王的象征的意思,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样的说法。
之前她给医学科的朋友做ppt,找过一些奇怪病症的图片,也找过重瞳的图片,那个时候觉得长的很奇怪,但这双眼却没有办法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病征联系起来。
只能想到漂亮。
对,漂亮。
因为没有办法看到重瞳子眼中的尽头,那里像是能藏进星辰闪烁,但是仔细看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所以更加吸引人去探究。
她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浑身却动弹不得,想起那日在帐篷外,莫名的尽到了帐篷却一点记忆也没留下的场景,忽然了悟了什么。
她用力一咬舌尖,尝到口中的铁锈味儿,硬是生生的从这控制中挣脱出来,眼前斗转星移,不知什么时候,那小孩子竟然就站在她面前,仰着头看着她。
却丝毫不惊奇她能摆脱这控制一样。
“……你什么意思?”
“……”
小屁孩不回答她,只是像只小猫一样,伸长了脖子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他矮了她许多,但这么一靠近头顶几乎要碰到她的胸口。
这种距离让人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婆娑不舒服的向后一仰,但很快就摆正了身体占了回来。
是她蠢,有那一双眼,她能逃到那里去?
可是这点小动作怎么能瞒得住离她那么近的男孩?他停下嗅闻的动作,仰起头看着她,眼里神色不解却冷淡。
可能是那一双眼实在是太过漂亮,看着像只无公害的小动物一样,明知道不应该,婆娑还是不自觉的放低了戒心,声音也轻了许多。
“你既然能控制这些魔兽,为什么要等到我们折损这么多才肯动手呢?”
那小子茫然的想了想这话的意思,才开口,声音像是阳光照不到的寒冰一样,“为什么?”
“诶?”婆娑没懂。
这小子却很理所当然的样子“为什么要帮忙?弱者死掉就好了啊。”
那声音冰冷却带着稚气,小脸上是十分真诚的不理解,婆娑有一瞬间恍惚,恍惚这话是不是正确的。
因为那孩子的不容反驳她竟然会怀疑自己原本的坚持是不是错误的。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婆娑出了一身冷汗。
——这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想法,这孩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将她影响到这个程度?
那孩子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婆娑,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埋在她胸口前。
这种身高,这样毛茸茸的样子看着很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婆娑心里就是一阵恶寒。
那孩子的声音冷静而诡秘“姐姐不是问我什么意思么?”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意“我帮了姐姐一次,可姐姐没有来救我呢……所以这回,换姐姐一人呆在魔兽潮中,让我也开心开心怎么样?”
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不是个疑问句吧!
被那双妖异的眼睛一个晃神,在清醒就只有自己一人身处在这魔兽潮中了。
婆娑苦笑着抓紧手中的三棱刀,警惕的盯着四周。
周围没有魔兽围着她,只是暗涔涔的木从树影间总能看到一闪而过的兽瞳。
不知道魔兽的数目,也不知道魔兽的种类,这种未知敢带来的恐惧真能生生憋疯人。
“呼——这里没有可怕的东西这里没有可怕的东西——”
婆娑一边做心理暗示一边在心里苦笑。
要是早知道有今日,当时打死也不应该进那帐篷的。
那孩子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实在什么地方偷偷的注视着她这里的情况。
这么一想,勇气反而全都回到了身体里,脑子也像是冷静下来了。
他这样做是为了报复那时她对他失踪的无动于衷,那么越是恐惧越是紧张就越顺了他的意,既然这样,她偏要冷静给他看,要让他的算盘落空。
“呼——魔兽潮而已,也不是没杀过魔兽,这种程度还不至于难倒我——”
问题是,那孩子准备怎么刁难她呢?
既然他能控制住那些魔兽,那么这攻击也一定是由他来控制着出动的吧……
果然,可能是发现恐惧威吓的方式不管用,这装神弄鬼的架势就不再有了,能听见那些魔兽低低的嘶吼声音。
夜晚,这样的嘶吼声音是极具威慑力的,换了别的姑娘估计该痛哭流涕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