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刚一出门,又跑进一个人来:“先生,快给我算算吧!”孟然浩一着这个人惊慌万分,问:“你怎么的啦?”
“我住在城外十里铺,进城要买点儿东西,邻居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进城后给买匹绸缎。半路上,我在一个小酒馆喝酒,喝完了酒,银子没啦!”
“你把银子放在哪儿啦?”
“钱搭子里。”
“你吃酒的时候,把钱搭子放在哪儿了?”
“好象就在酒桌上。我没去别处。”
“好,你抓个字吧。”那个人拿了一个纸卷儿,孟然浩打开一看,还是一个‘酉’字。看算卦的人纷纷议论:“又是个‘酉’字。看老道这回怎么算!”
孟然浩看完“酉。字,微微一笑:“你这银子十有八九没丢。你好好想一想,你吃酒的桌子。前后左右有没有鸡笼子水缸什么的?‘酉’牢加三滴水就是‘酒’字。你在吃酒的时候丢的。无水不成酒呀。你就去找找看。
如果你吃酒,酒桌附近没有水缸,没有鸡笼子,你那银子可能就丢了;如果有这些东西。你好好找找,不是掉水缸里就是掉鸡笼子里了。”那个人转身撒腿就跑,回到那个小酒馆里,在酒桌后边鸡笼子和墙之间的空儿里,找到了。他急忙返回孟然浩的卦铺:“哎呀,道长真是神仙呀!找着啦!”他交了卦礼,欢欢喜喜地走了。
这时,看热闹的人们,对孟然浩已经是彻底服气了。觉得他真是神机妙算哪!其实,这全仗着他聪明、有学问,肯动脑筋,善于推测。那个铁匠总怕银子被偷,一天挪好几处地方。藏银子就得拽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甭问,这回藏的地方,以前没藏过,所以忘了不易想起来。
孟然浩走南闯北,见过有的铁匠把铜钱放在风箱里。所以,他推测铁匠可能把银子放在风箱里了,铁匠找到银子,回来问他怎么算出来的。他脑瓜来得快,见“酉”字放倒了形状象风箱,便把“酉”字解释一番,大家听了还觉得有理。
另外,孟然浩从不把话说死,一说就是“十有八九丢不了”,这不但显着谦虚,而且还留有余地。孟然浩算完卦,店伙计说:“众位散散吧,明天再来。”众人散去,伙计关上门,急忙准备酒菜去了。
孟然浩刚要进后屋,有人把门给推开了。孟然浩转身一看,进来的这个人身高九尺有余,宽肩膀,大肚子,头戴逍遥巾,身穿逍遥氅,八字眉下一双鹰眼,塌鼻粱,四方口,颏下三绺黑髯,满脸傲气,还透着一股杀气。
孟然浩一看,见过此人,心里有了主意,说:“施主有什么事吗?”
‘算卦!”
“今天不算了,三十卦算完,还多加了两卦。”
“老道,你再多加一卦吧!”
孟然浩无奈,拿过盛纸卷儿的盘子:“请施主拿一个纸卷儿吧。”
那人伸手拿了一个,但没给孟然浩看,他自己先打开了,一看是个‘问’字,那人心想:这些纸条上的字,你老道如何批讲,全有死规矩,我叫你为点儿难,看看你有没有真本事。想到这儿,他把这个“问”字往手里一攥:“老道,你算吧。”
孟然浩一笑,说:“施主,我看不见你拿的是什么字,这怎么算呀?”
那人说:“好。”他把这个字一撕两开,撕去右边少半拉,把左边半拉门和那口字留下了。他把这多半拉字用食指和中指一夹,正好夹在门字当间儿那一横上,让孟然浩看了看,说:“就是这个字,你来算吧!”
孟然浩一看,心想:好一个狡猾的老东西!口叫:“施主,本来测字测的是一个完整的字,您把这一个字撕去一半,手拿一半,贫道算半个字,怕是测不准。请您再拿一个字。”
那人没去拿纸卷儿,刷!抖开逍遥氅,仓啷!把宝剑抽出来了。原来,这宝剑一直在氅里藏着。他用剑在土地上划了一道,说:“老道,你来看,这就算我拿的那个字了。”说完,把剑插入鞘中,用那一对鹰眼死死盯着孟然浩。
孟然浩心中暗道:老小子,你是真想难为我呀!哼,想把我难住?没那么容易!想到这儿,刷,刷,掸了掸道袍,觋手撩袍,做出要跪拜的样子。那人急忙拦住:“老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孟然浩本来也没想跪拜,只不过想做个样子,料定那人必会阻拦。果然不出所料,所以那人一拦,李自就势起身,说道:“恕贫道不知君王驾到。”那人说:“老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君王?”
“从您拿着的字和写在地上的字来看,您是君王。”
“从这两个字如何看出我是君王,你要讲明!”
“您手中拿的是‘君’字,地上写的是‘王’字。您岂不是君王吗?”
“不对。你来看。我手中这是半拉‘门’宇。地上只划了‘一’字,怎幺会是君王呢?”
“您细看一下,这右半拉门下边还有个‘口’字,您又用手指夹在半拉‘阳’字当问儿的一横上。这一来,左右都出了头儿,就成为一个‘尹’字,尹’字下边有一‘口’字,不就成为一个‘君’字吗?”
“那么,地上这个字呢,明明我写的是个‘一’字,你怎么说是‘王’字呢?”
“您这个‘一’字写在哪里?”
‘写在地上了。”
“这地是什么地?”
“土地呀。”
“对呀,‘土’上加‘一’岂不念‘王’吗?所以贫道称您是君王。”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