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真把诗集从头至尾大概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扉页上的小诗,她又掀起枕头很仔细地放好了诗集。她对正在拖地的大丫说道,“大丫,先放下吧,过来歇会儿,陪我说说话。”大丫答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活儿。
“看看,把你累得都出汗了。嗯嗯,大丫,我问你件事情,你可要告诉我。”李美真温和地看着大丫,微笑着对她说道。
大丫笑呵呵地走过来坐在了椅子上,她喘着粗气看着李美真说道,“夫人,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肯定什么都跟您说,而且一定是实话。”她看着李美真的泪眼,心里好难受。
“我问你一件事,是不是有人给我输血了?”李美真低声问道。乐呵呵的大丫一下愣了,低下头不言声了。停了会儿,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夫人,您要知道,紧急情况不输血的话,人有可能,就,就就,救不了。这可怎么说呢,要不,您问蓝大夫吧。”
“我就问你,是谁给我献血了,我总得谢谢人家,你说,是吧,大丫?”李美真看着欲言又止的大丫,心里已经有些确定了,她笑着说道,“我猜是蓝大夫,对吗?”
“夫人,您,您怎么知道的,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呀。”大丫说着,那吃惊的样子,差点儿她的眼珠都能落地上。李美真伸出左手拉过大丫让她坐自己身边,怜惜地用手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傻孩子,你也没说呀,你怕什么呀,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了吧。”李美真温柔的眼神鼓励着大丫。
“夫人,没成想您这么聪明,早就知道了。唉,您是不知道,当初您昏迷之中被送来了,非常危险,当即就进了重症监护室。蓝大夫已经下班了,看到您被推进来就没下班也参加了抢救,抢救了您一个小时,也没一点起色,呼吸也没了,心脏微弱的几乎没救了,几乎是一条直线,只能感觉一点脉搏的跳动,大家都默认您可能挺不过去了。但是蓝大夫坚持不放弃,他留了下来,接手了您为他的重症病人。这就是说您的治疗方案由他决定,全权负责。当即他决定冒风险调整了药品剂量,增加了几种,然后让护士抽他的血给您输上。我们也不敢说血库里有血浆,只不过是要花钱而已。蓝大夫当时是这么给我们解释的,他说给您输血是‘为了补充能量和抗体。用他的血,能节约时间,他和您血型一样,排异小,而且他的血比血库的血安全系数大,不确定因素将大大排除’。他还严厉警告我们,要对病人保密,谁要泄露了,就卷铺盖卷儿走人。果然您输了血之后,心脏跳动开始好些了,可还是昏迷不醒,依然很危险。第二天,他又给您输了血,下午您开始有了微弱的自主呼吸,但是还是离不开呼吸机。蓝大夫在您没醒过来之前,就没离开过医院,每天也就顶多睡两小时。。。”大丫滔滔不绝地说着,李美真感动得紧紧搂着大丫任凭眼泪流淌,“大丫,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还有蓝大夫。是你们救了我,还有所有关心我的人,是你们的努力和无私的大爱救了我。我真的要感谢这场病,它让我认识了你和蓝大夫,也认识我自己。”
“夫人,您可别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呵呵,”大丫乐呵呵地说着,眼神不经意看到了床单上的血迹,她站了起来,“夫人,您歇着,我去给您拿个干净的床单,马上回来。”说完就往外走。
李美真叫住了大丫,“等等,把花抱走分了呀。”大丫听了马上又折回来。
“哎呦,我还忘了,我的花呀。”大丫说着深深地嗅着鲜花的芬芳,开心地抱起玫瑰快步走了。
望着门关上之后,李美真低头看了看上了药的右手,这像是一片夸张的紫甘蓝还是一串烂葡萄?她自怨自艾地轻叹一声,从盘中又取了几块纱布,用不熟练的左手把右手露出来的地方包了个严实,她觉得这样卫生些。她站了起来,在床边走动着,不由自主地朝床底下看了看被大丫扔在地板上满身是刺的玫瑰,唉,花瓣已经有些蔫了,还是蛮可惜的,这么漂亮的玫瑰。突然,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弯下了腰,好像有什么吸引了她,果真,有个东西!她扒着床边蹲下来,在被丢弃的玫瑰花不远的地方,她捡起一块崭新的粉色纸片,是个‘心’型的形状,有手掌大小,还系有一条粉色的细丝带。这是什么?是个书签吧,上面居然有法文,不过不是圆体,是印刷体,不,不对,应该还是手写的印刷体。这里有描过的痕迹,个别地方的字迹有点儿好像是被水渍模糊了,如果不描,这书写足以让你误认为是印刷出来的。笔迹十分工整,黑墨水的,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这纸片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刚才诗集掉地上,它掉出来了?诗集的扉页就是粉色的呀。
书签上的法文也许是字体太小而看不清楚,李美真拿着它去了光线比较好的窗户跟前,她看着就小声地读了起来,一点没有觉察到大丫推开了门。大丫拿着干净床单进来之后,看见她在窗前看什么东西,就一边换床单,一边说道,“夫人,那些玫瑰花我分给她们一人一支,都说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花,果然外国的月亮比。。。”
突然‘咕咚’一声响,打断了大丫的话,她抬起了头,眼看着李美真扒在窗台边沿上的那只受伤的右手正在脱离了边沿垂落下去,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