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脑海中回忆着鲁华和张胜的资料,感觉没有任何遗漏,抬头对雷横说道。
“横哥,你和渊哥去半边街守着,那两个泼皮有可能藏匿在半边街的民房里,找到人之后先打个半死,然后送到衙门里。”
雷横和邹渊不知道李茂为何笃定草里蛇和过街鼠躲避在半边街。
惹下大祸竟然没有逃出清河县城?反而在城里隐匿?胆子真够肥的。
雷横二人去半边街堵草里蛇和过街鼠,李茂又安慰了乔山和蒋竹山。
正准备摆饭用晚餐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门来寻雷横,竟然是吴骧府上的一名和雷横交好的私兵。
带来的竟然是噩耗,吴骧死了,而且死的有点憋屈,雪路坠马当场死亡。
李茂这顿饭吃不上了,起身准备去吴骧府上吊唁。
他初来乍到时扯过吴骧几次虎皮做大旗,相处的也算不错。
人不再了情份不能凉,顾不得和姨母小妹等人细谈,带上邹润直奔吴骧府上,顺路还买了吊唁用的白事儿用品。
等到了吴骧府上,李茂才从报信的私兵口中得到详细经过。
死的竟然不止是吴骧,吴家两个儿子也没了。
吴骧父子三人从东平府返回清河县,直到晚上也不见人影,府上的十几个私兵沿路去寻找。
先找到坠马身亡的吴骧,后继又在一个山沟里找到翻车身死的吴镗兄弟二人。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李茂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命运的无常。
一个多月没和吴骧见面,转眼阴阳两隔,好像,貌似,这原本就是吴骧的生命轨迹。
吴骧在吴月娘没有出嫁之前已经身死,只是或许他这个小蝴蝶带来了效应,稍微煽动了两下翅膀,死的就不止吴骧,还有吴骧的两个儿子。
“哎呀!”李茂突然一声惊呼把邹润吓了一跳。
“大郎,怎么了?”
李茂突然想起西门庆是怎么发的财,那厮第一桶金可不是生药铺,而是娶妻纳妾啊!
按照金瓶梅中的记载,西门庆娶了李瓶儿,得到的嫁妆上千两银子,后来又娶了富商遗孀孟玉楼,又进账上千两……
吴骧死了,吴镗兄弟一并丢命,偌大的吴府只剩下孤女寡母,同时还有不菲的家财。
西门庆之前通过揭发尚小塘骗婚赢得吴骧的好感,关系增进不少,如果这个时候西门庆趁虚而入,岂不是人财两得?
难道原著中,西门庆就是这么娶到吴月娘的?吴月娘到底给西门庆带去了多少嫁妆?
西门庆的好事儿必须搅黄,把西门庆这门亲事给掐灭在萌芽状态,让其不能通过娶妻纳妾发横财。
要不要来个截胡?李茂想起和吴月娘在假山下的那一幕,接着又浮想联翩。
若是断了西门庆通过娶妻纳妾发财的路子,棒打鸳鸯散,或者提前布置让西门庆无法娶到诸如李瓶儿,孟玉楼等人……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阴损了?
李茂拍拍邹润的肩膀,“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进去之后别乱说话。”
邹润委屈的要死,他这段时间跟在李茂身边,吃喝有排面,但就缺个吃酒吹牛皮的朋友。
好不容易回到清河县,又不让他乱说话,岂不是要把他憋死?
进了大门就是灵堂,三口还没盖盖子的棺材摆在地上。
偏巧一阵凉风灌来,让人禁不住后脖子发凉。
地上跪坐一人,李茂还以为是吴月娘,仔细一看相貌和吴月娘有六七分相似,但比吴月娘大不少,约有三十一二岁。
百姓有俚语,想要俏,一身孝。
只见少妇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头戴麻布孝帽,衬托的皮肤愈发白净。
几缕青丝顺着耳鬓垂下,双眼早已哭的红肿,鼻梁挺直,嘴唇抖动,显然正处于难以抑制的悲伤中。
李茂猜测到少妇的身份,大概他见过的,只是惊鸿一瞥没有了具体的印象。
没想到吴骧的原配夫人王氏生得一副好皮囊,看起来少相的很。
王氏听说有人前来吊唁,六神无主的她麻木应付着。
一天之内丧夫丧子,已经击垮她的精神,使她看起来神智恍惚,木偶般和李茂见礼。
家破人亡不过如此,李茂心有戚戚焉。
吴家全仗着吴骧一身官衣支撑,吴骧父子一死,接下来肯定树倒猢狲散,家道必然中落,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邹润没管住自己的嘴巴,低声说道:“大郎,怎么如此冷清?里外也不见个管事儿的人……”
邹润自己觉得嗓门低,那是他自我感觉。
王氏听了邹润的话,脸上悲戚之色更浓。
“管家怕责难连夜逃走,一干兵将也躲回了乡营,阖府上下只有三五个家丁院子,还有若干丫环嬷嬷。”
王氏六神无主之下,没有避讳家里的窘境。
家里忙着买棺材装殓吴骧父子的尸首,连奔丧报信的人都没有,李茂还是第一个来吊唁的故旧之交。
李茂被庞万春吓的不敢睡觉那段时间,在吴骧府上避祸,还和吴月娘授受不亲了一把。
眼看着王氏可怜兮兮,家里连个撑门面主事的人都没有,吴骧虽然死了,曾经的恩情不能忘怀。
李茂给吴骧披麻戴孝不可能,但帮着操办一下后事,他觉得这是为人的本分和节操。
“夫人节哀,吴大人待我不薄,我当执子侄礼以报,夫人抛头露面不甚方便,吴大人的后事就让我分担一二吧!”
王氏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