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从古至今一个尿性,得知王招宣府上出了事儿,紫石街上的人一窝蜂的赶过去看热闹。
谢希大进退两难之际,西门庆等人从狮子桥那边走来。
李茂这是第二次见到西门庆,只见其头顶戴着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耳鬓插着一朵红花。
身上穿着一件新的青色夹纱褶子,脚上丝鞋净袜。
十六七岁的年纪称得上fēng_liú倜傥,后世的小鲜肉也不过如此。
其他如应伯爵,花子虚,孙天化等人亦步亦趋跟在西门庆身后,让西门庆尽显大哥风范。
李茂觉得再给西门庆配一副墨镜戴一条拇指粗的大金链子就更应景了。
谢希大见到西门庆和几位兄弟,腰板直溜不少,宛若被打了一记强心针。
但是没等谢希大央着西门庆等人替他出气找回场子,应伯爵咋呼道:“王招宣家里招了贼人,据说还出了人命,呆在这里作甚?快随庆哥儿去瞧瞧。”
“我……”
谢希大真想问问应伯爵,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现在什么模样?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
见西门庆等人急匆匆的奔向王招宣府邸,谢希大狠狠瞪了李茂一眼,招呼地上那两位赶紧起来跟上。
李茂脑子有点乱,心跳七上八下,应伯爵的话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出人命?难道他那一砖头把欺负小妹的胖墩儿打死了?
那个王嬷嬷看到了他的相貌,等到时候来个全城大搜捕,他没跑啊!
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李茂心神慌乱不已。
没等他拿定主意的时候,紫石街又热闹了,衙门的捕快皂隶领头儿,带着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山东大汉奔来。
“完了。”
李茂仿佛中枪了一样栽歪向门框。
被身侧的武大郎搀扶住,关切道:“兄弟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事情办的不顺利吗?”
张氏和姨母也注意到了李茂煞白的脸色,赶紧上前扶着李茂坐下。
李茂两眼一闭,心中暗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儿是他干的,人是他杀的……
感慨还没有抒发完,耳朵听到地面震颤,人声吵杂从炊饼店前风一样掠过。
李茂蓦地瞪大双眼,禁不住有点懵,衙役捕快和山东大汉们根本没有停留。
敢情不是来抓他的,他纯粹是做贼心虚,不禁暗自嘲讽自己心理素质不过硬。
吃瓜群众陆续回来,李茂听到闲言碎语,王招宣家里招贼,匪号燕子李三,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王招宣府上和知县衙门已经画影图形缉拿贼人燕子李三。
听前面李茂想笑,听到画影图形心里又是一紧。
他和王嬷嬷照了面,描述个五官相貌什么的,他一样会被怀疑继而缉拿,这如何是好?
李茂对自己刚才的心路历程非常不满,前身从来没有这样胆小怕事过,灵魂附在书呆子的身体上,被书呆子行事的惯性影响到了?
“哥哥,姨母,你们且看着店,我去看看。”
李茂说完跟上前面奔跑的那群人,一直来到县城的大门口。
略微有些忐忑的朝张贴告示的城墙处望去,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还以为画影图形是监控录像和照片呢!这是思维惯性,不知不觉的把后世的经历往上套,经验主义害死人啊!
城门口围着二三十人,抬手指指点点的谈论着那张海捕公文。
李茂此刻心神大定,因为那张画影图形太抽象了,而且画的太丑。
哪个指认他是海捕公文上的燕子李三,他肯定跟对方急眼,他有那么丑吗?
都头马威和王招宣府上的管事说了几句,另有几个皂隶和王家仆从拿着海捕公文去其他三处城门张贴。
李茂站的不远,听到了第一手消息。
王招宣府上没出人命,那个被他一砖头撂倒的是王招宣的幼子王采,被他一脚踹飞的王嬷嬷是其奶娘。
画影图形的素材就是王嬷嬷提供,李茂猜测王嬷嬷不是花眼就是近视,眼神不好让他逃脱了大麻烦。
虚惊一场的李茂返回炊饼店,门口热闹恢复,顾客络绎不绝。
看着地上装铜钱的竹筐快满了,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随即眉头微蹙。
赎买小妹的银钱今天就能赚出来,但他不能亲自去赎买小妹,万一被王嬷嬷认出来怎么办?
“哥哥,我去让乔大哥做个木箱,这样装银钱太招眼了。”李茂低声和武大郎说了一句。
武大郎点点头深以为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炊饼店的进项不少,把银钱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不但招眼,更容易招来祸事。
郓哥今天哭闹的很,乔山就没有到炊饼店帮忙,看到李茂进屋,急忙把襁褓中的郓哥放到竹编的摇篮里。
“乔大哥,一个人带着郓哥日子不好过,积攒些银钱再找个浑家才是。”
李茂坐下和乔山唠家常,请乔山做个木箱子只是由头,目的是打听一下王招宣的事情。
乔山还真知道,他在郓城做军时听上官提到过。
王招宣祖上是太原节度汾阳郡王王景崇,到了王招宣这一辈自然没有了郡王的风光。
而且王招宣只是尊称,取了招讨使宣慰使的名头,实际上不是招讨使也不是宣慰使。
大家都这么叫,王招宣的本名反倒没人知道了。
狗大户,官三代,这是李茂给王招宣的侧写。
但不可否认人家祖上阔过现在也不差,起码在清河县乃至东平府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