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骧并不知道温必古为何登门,但送给门子的礼物不轻,又有秀才功名在身,所以出来与温必古一会,和李茂最初登门并无二致。
此时听温必古之言。吴骧和李茂想到了一起,以为温必古是想给吴月娘说媒。
温必古一开口,李茂和吴骧都猜错了。
“东平府有尚举人,以诗书耕读传家,其父如今正在成都府推官任上,家中有一妙龄女待字闺中……吴大人的长子吴镗年将及冠,可谓天作之合的好姻缘,我曾经在尚举人门下求学,又是清河县人,是以毛遂自荐做个月老……”
李茂对吴骧的家事不熟悉,先后来了几次只见到吴月娘一面。
听温必古侃侃而谈,才知道吴骧另有二子一女,长女前两年出嫁,长子吴镗和次子吴恺刚刚长成到了娶妻成家的年纪。
吴骧有四十岁吗?
李茂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四十不到儿孙满堂想想就可怕,心思随即转到这门婚事上,李茂觉得吴骧没有拒绝的理由。
举人家的闺女,和吴骧的长子的确般配,双方的家庭背景门当户对,只要尚举人的闺女不是太丑,温必古牵红线必定成功。
“尚小塘吗?”
吴骧身为团练副使,哪能不清楚本地官绅的情况,尚老爷在成都府做推官,尚小塘去年考中举人,听说来年还要进京赶考参与会试。
尚家诗礼传家,庄田地土不少,他本人倾向答应这门婚事。
温必古点头道:“正是,尚家小娘年方十六,花容月貌且精湛女红,平常也读得几本女德之书,绝对是打着灯笼难寻的好女子,好良缘错过太可惜了。”
李茂心中想笑,尚举人的闺女这是嫁不出去了吗?
古人婚聘讲究六礼,纳采一般是男方提出提亲,先行试探女方家里的意思。
到尚举人这里完全相反,他不无恶意的猜测尚举人的闺女八成很丑,怎么看怎么都像倒贴。
吴骧权衡一番说道:“明天恰好要去东平府治所一趟,我与尚举人有过几面之缘,他家的闺女定是极好的,等互换庚帖把亲事定下来,少不得还要温秀才走动一二。”
温秀才大喜,撮合吴家和尚家联姻,是曾经的老师尚举人给他出的难题。
他原本还以为会费口舌,没想到竟然出奇的顺利,害他白担心了一场。
李茂见吴骧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儿子的婚事,没来由的有些恐惧。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包办婚姻,男女双方互不知名且没有见过面。
只凭年纪和家世合适就要过一辈子,给他的三观造成了强烈冲击。
“还好我的婚姻大事能勉强自己做主,否则将来的老婆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娶进家门,万一后悔黄花菜都凉了啊!”
李茂不禁庆幸原版那家伙父母双亡,让他得以逃离包办婚姻的噩运。
好险,万幸啊!
温必古欢天喜地走了,李茂在吴骧的要求下写好了吴镗的庚帖,生辰八字之类。
吴骧一边看字一边询问李茂的生辰,这让李茂心里打了个突兀。
吴骧这是要给他保媒吗?吓的他赶紧敷衍几句败走偏房。
走在院内的小径上,李茂忽然失笑。
若是娶吴月娘,算不算给西门庆脑袋上提前抹上一团绿色?貌似很有成就感。
但再想想那根本是没发生的事情,他怎么还钻进了牛角尖。
吴月娘的确俏丽可人容颜不俗,但李茂还不想早早成家把自己栓死耗干。
再者他可能是自作多情了,吴骧顺嘴一问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除却能拿来扯旗作虎皮的老师陈文昭,貌似还真配不上人家吴月娘。
除非能搏个举人功名,否则就是想多了系列啊!
偏房内,雷横已经醒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郎中正在熬药,叮嘱着雷横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别用力,多休息等等。
李茂对雷横点点头,“冯癞痢的后事已经办妥当,郓城那边我也找人去寻冯癞痢的老娘,一并接过来照料,你听郎中的话,按时吃药将养身体,别的事情不必多想。”
“秀才老爷高义,雷横替癞痢头谢过秀才老爷。”
雷横的头脑仍旧有些晕沉,强撑着想要起身致谢,“那个心里生蛆的憨货,临死总算做了件明白事。”
李茂愧然,“事情因我而起,还说什么义气不义气,你也是铮铮汉子,这般言语今后休要再提,我是什么样的人处的时间长自然知晓,绝不会亏待真心对我的人便是。”
雷横心下受到触动,一抱拳不再说客气话。
随后接过郎中熬好已经放凉的中药汤汁一饮而尽,时间不长又昏昏睡去。
李茂替雷横掖好被角,招手示意郎中出来说话。
“多谢郎中诊治,还没请教贵姓高名,在下东平府李茂李凌云,这厢有礼了。”
方才只顾着和雷横说话,李茂有些怠慢这个郎中,此时一下找补回来。
“不敢,小人不敢劳秀才老爷大礼。”年轻人急忙躲开,“小人是阳谷人,没有什么高名贵姓,蒋竹山便是在下。”
李茂无语的看着面前长相不错性子随和的年轻人。
这两天遇到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人物有点多,眼前的蒋竹山就是一个。
这位才是明目张胆给西门庆绿了的人物,还和李瓶儿搭伙过过日子,开一家药铺挤兑过西门家的生意。
刚才思想跑偏想过要娶吴月娘如何如何,李茂觉得不管书中还是传记历史怎么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