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带着信安军骑兵,马匹拉着火炮去曾家庄的寨堡逐个“点名”。
凡是被火炮点名的寨堡,寨门哪能抵挡火炮的威力,爆炸声中寨门支离破碎。
让随行的曾升看的脸色如土,始知自己刚才捡了一条命。
这边叮咣放炮,被杀散的曾家庄骑兵早就返回庄子内向曾弄禀报。
得知幼子曾升生死未卜,官军炮火犀利难敌,曾弄禁不住手脚发麻乱了方寸。
没等他琢磨出一个应对之法出来,曾家庄五座寨堡大门被破,官军已经杀到曾家庄外面的消息传来。
双腿一软的曾弄瘫坐在地,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中了官府的诡计授人以柄啊!”
曾索和曾魁正准备前往曾家所属的寨堡,没等出庄子就看到神色惊慌的大哥曾涂。
得知官军不但击溃了曾升假扮的贼匪,曾家的寨堡也被破门,哥几个都麻了爪子。
等他们进了大厅发现曾弄瘫倒在地,吓的大惊失色,曾涂去搀扶曾弄起来,曾索二人要去找郎中,被声音虚弱的曾弄阻止了。
曾弄颓然坐在椅子上,“你们都知道了?”
曾涂等人点点头,曾密沉声道:“父亲,我已经请史教习和苏教习前往东山调动人马,我曾家庄有近万兵马可以作为依仗,大不了咱们就反了,做那田虎第二。”
曾弄瞪了曾密一眼,“糊涂,还不快叫人把史文恭和苏定追回来,你是想让我们曾家被抄家灭门吗?”
曾密晃了晃脖子有点不服气,曾家这是被骑在脖子上拉屎了,再不反抗,偌大家业岂不都被贪官污吏抢夺。
曾涂给了曾密一个眼神,“父亲别生气,我这就派人追回史教习和苏教习,可眼下如何应对官府,还得父亲拿出一个章程啊!”
曾弄一直觉得长子曾涂不够稳重,没想到遇到这样的大事反而沉得住气,略感安慰道:“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五州经略府的意思很明白,要银钱,要米粮,还想把曾家庄的田亩地产分给佃户,想要避免灭门之祸,无非是舍财保命这一招而已。”
曾密咬着牙说道:“父亲,曾家辛苦劳累二十年才有今天这份家业,凭什么拱手让给五州经略府?”
曾弄不搭理曾密,转首看着曾涂说道:“这个五州经略府我们很陌生,但河北范家庄的范权你们都听说过吧?就因为得罪了那个信安军李茂,招致毁家灭门之祸,做田虎?不是谁都能做的了,再说田虎如今不过一只丧家之犬,在宋辽边境苟活,曾家若是那样的结果,还不如满足经略府的要求呢!起码还能剩下几口汤喝。”
曾弄顿了顿,喘了几口气说道:“你们也不用不服不忿,虽然是服软,但咱们曾家也不能让他们连皮带肉一口吞掉,这件事我跟经略府的人谈,你们谁也不准多嘴,否则家法伺候。”
统一了内部口径,曾弄命人给自己换一套衣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得硬气,才有可能多保留一分属于曾家的财货。
时间不长,以卢俊义为首的信安军铁骑堵住了曾家庄的大门,两门火炮装填好对准了曾家庄。
曾孝序看了看身边的曾升,咳嗽一声道:“去吧!给你们父子合计商量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如果没有明确答复,休怪经略府以谋反之罪平灭曾家全族。”
曾升朝曾孝序拜了拜,一瘸一拐的走进曾家庄大门。
曾弄父子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曾升,刚才一番准备好像全白费了。
曾升跪在曾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此时此刻不敢有半点隐瞒。
曾孝序给曾家庄扣的那顶预备造反的黑锅也背的瓷实,他都签字画押做了供述。
曾弄本来想和经略府的几个官人讨价还价,听完曾升的话,一口气全泄了,这还讨什么价码,不乖乖听话就是反贼了呀!
“曾涂,去把家里那本账册拿出来,还有庄丁的那本花名册。”曾弄说着示意曾魁把弟弟曾升搀扶起来。
曾涂心脏漏跳了一拍,神情无比紧张道:“父亲,那账册和花名册可是曾家庄的命根子,岂能轻易给经略府交底……”
曾弄摆摆手,“让你去就去,这个时候还耍小聪明,徒增烦恼尔。”
父命难违,曾涂悻悻去把两本厚厚的册子拿来交给曾弄,曾弄让两个儿子搀扶着自己来到曾家庄大门外。
“诸位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曾家庄不管曾经做过什么,今天诸位大人划出什么道,曾家庄就走什么道,这里有两本账册,诸位大人一看便知,这是小老儿的诚意,请诸位大人过目。”
曾弄说完恭恭敬敬的将两本册子双手奉上,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如果经略府贪得无厌,那曾家庄除了真的扯旗造反再无活路可走了。
孙定首先接过账册,和曾孝序刘敏大概翻看了一遍,与经略府掌握的曾家庄情报基本吻合。
曾孝序见孙定和刘敏先后点头,合上账册与花名册走到曾弄面前。
“本官就不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套话了,曾庄主能及时醒悟悬崖勒马,本官甚是欣慰,如今有两个章程说给曾庄主听。”
曾弄知道刀子割来了,强迫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大人请讲。”
“曾家庄的田亩可以保留三分之一自行找人佃租,补齐历年积欠的赋税,其他产业经略府概不过问。”
曾弄愣住了,这一刀可以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呀!
不但田产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