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郎听错了吧?紫石街的铺面不是我的,再说一个炊饼店能赚多少,糊口度日而已。”
李茂急忙撇清自己和炊饼店的关系,李昌期在座,若是让李昌期知道他还经营生意买卖,绝对会拉低他在李昌期心中的份量和印象。
然而西门庆早有谋算,岂能让李茂全身而退。
他嘴里哦了一声,“是这样吗?或许我听错了,然,我等身为清河县百姓,李秀才又是县尊大人的亲近子侄,总要替县尊大人分担些……”
因为西门庆和李茂皆坐在末席,西门庆借着席案的遮挡,袖口递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几个字,眼神示意李茂看一看。
纸条巴掌大,上面写的话也非常简单。
炊饼店的秘方作价四百贯入股酒场,否则便将此事公之于众,想来张大户乔老爷对这门年入万贯的生意非常感兴趣。
李茂的脑袋嗡了一下,心中恼怒恨不得起身把西门庆揍个满脸开花。
但两世为人心性打磨的无比沉稳,李茂知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答应西门庆把制碱之术四百贯卖掉,而这四百贯还看不着影子填进酒场。
或者让西门庆公之于众,把他推向风口浪尖,起码被扣上一个秀才爱钱,满身铜臭的污名。
犹豫了不到三秒钟,李茂朝西门庆点头。
这次被西门庆阴了,他就知道西门庆不是没脑子的傻缺浪荡子,设下这一局就把炊饼店的秘方坑走。
穿越者对土著的一场交锋,他竟然吃了个闷亏。
“我与炊饼店的武掌柜倒是有些交情,说服武大郎入伙酒场问题应该不大,小侄不敢大包大揽,等明天给叔父一个准信儿。”
李茂此言一出,李昌期大感欣慰,“凌云莫要为难,成了固然好,不成,缺了四百贯也容易从别处腾挪,诸位帮了本官的大忙,一杯薄酒谢过诸位高义。”
酒过十巡,李昌期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西门庆眼力劲儿十足让李虔婆搀扶李昌期去客房歇息,估计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娱乐项目。
张大户和乔洪面色不虞的看了看西门庆,说几句话先走了。
西门庆见楼上只剩下自己和李茂,面带微笑道:“李秀才好手段,炊饼店的这种白色霜沫竟然出自一位秀才老爷之手,让庆哥我万分惊讶。”
李茂看着西门庆从怀里拿出的纸包打开,一看就知道是碱,哪还不知道武大郎雇佣的两个伙计有问题,旁人可没有接触到碱的机会。
西门庆见李茂不说话,自顾自说道:“李家大郎是明白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炊饼店的这个秘方如何配制我想学到手,大郎也可以不教,但是我一旦宣扬出去此物出自大郎手中,凭借此物一年可以获利数万贯,大郎觉得还能保住手里的秘方吗?”
李茂不得不承认西门庆抓住了自己的软肋。
首先他是读书人,虽然有宋一朝对商人的压制不想前朝那么狠,但经商坏终究坏名声。
其次财帛动人心,一旦搞的满城皆知,他的确保不住手里的制碱方法,明枪暗箭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抵挡。
老师陈文昭知道也会不高兴,陈文昭是正统的读书人,瞧不起奇技淫巧之术。
但是打落门牙和血吞,忍气憋屈也不是李茂的性格,当即说道:“酒场的份子不算,额外给我五百贯,如何?”
“刚刚说李秀才是个明白人,五百贯太多,二百贯吧!”
西门庆不想花一文钱,但怕李茂气怒攻心一拍两散,他的谋划就不完美了。
“明天一早我去武大郎炊饼店候着李秀才,不见不散。”
邹渊在楼下吃酒,听到楼梯噔噔响,看到李茂脸色不快的走下来,立即虎身站起。
“大郎,可是闹了不愉快?西门庆?”
邹渊在楼下看到张大户和乔老爷联袂离去,楼上只剩下李茂等三人,和李知县肯定不会闹别扭,李茂的脸色冲着谁不言而明。
只要李茂一声令下,他现在就有胆子上楼把西门庆打杀了。
李茂听邹渊的话知道自己刚才心神不稳,又被原版的李茂性情影响了,他喜怒形于色,估计西门庆也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这样也好,让西门庆看低自己,没了防备早晚把今天吃的亏连本带利讨回来。
“酒喝多了,身体有些不适而已,渊哥吃好了?”
李茂立即调整心态,笑着颇有深意的问道。
他刚才给了邹渊一锭银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道邹渊有没有来个大保健。
邹渊脸色微红,“丽春院的小姐极好的,身子都香喷喷,就是不知道名声在外的李桂姐长的什么模样,大郎给我说说。”
李茂想到今晚西门庆和李昌期的配合,这会儿李昌期可能在李桂姐的身上放肆吧!
好好的一棵白菜被猪拱了,又被西门庆背后捅了一刀,丽春院之行,真他娘的晦气。
李茂猜错了,李昌期并没有和李桂姐在一起。
李桂姐年少花容色艺双绝,哪会把清白身子草率交出去,李昌期虽然是一县之尊,但也强迫不得。
在美婢的服侍下用热毛巾擦了脸,李昌期脸上居然不见半点醉态。
李昌期看到西门庆走进客房把美婢屏退,开口笑道:“庆哥好本事,本官今次承你的情了。”
西门庆连道不敢:“为大人分忧解难是西门庆的福份,徐家今年因为酒场买扑破落,来年买扑必然无人敢实封投状,到时候小的实封投状九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