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身材高大,一身锦衣华服,看脸型和眉眼与段三娘有五六分相似。
给人深刻印象的是嘴唇上的八字胡,又细又长耷拉着,说起话来一抖一抖的。
“在下段二,见过三位少华山的寨主,里面请。”段二摆手请进李茂等人。
得知李茂这伙人是少华山贼匪,段家老太公和段二与段五两个儿子原本没放在心上。
段家堡在淮南路也算有一号,响当当的地方势力,依靠宗族和联姻,官府都得恭敬三分。
江湖绿林更是视这里为禁地,轻易不敢在段家堡地面上搞事情。
原以为少华山贼匪是路过,但今天一早送进来的拜帖和礼单,着实把段家父子惊着了。
价值五百余贯银钱的拜礼,不可谓不重,而且还有刚刚得到的消息,所以段二作为少堡主亲自出面迎接,给足了李茂等人面子。
内堡花厅,段二坐在上首,段三娘作陪,命丫鬟端上香茗后,段二不见外的和李茂聊着。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段二知道对方会沉不住气首先提起,如果少华山贼匪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只能将这伙贼人“礼送出境”。
李茂品着香茗,见段二说来说去都是囫囵话,当即把茶杯一放。
“少堡主当面,我就不兜圈子了,说我们是少华山贼匪,对也不对,更多的是以讹传讹。”
李茂尽量弱化少华山贼匪的身份,言语之间把少华山和段家堡类比,还着重介绍了史进的史家庄与史太公,至于贼匪之名,不过是乡民联保云云。
听了李茂的解释,段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含蓄的瞪了妹妹段三娘一眼。
“少堡主,这次我们来淮西,主要是有两车财货被淮西绿林给劫掠了,还死了两个伙计,俗话说的好,佛争一柱香,人活一口气,若是没有表示,显得我们少华山好欺负,这才有了淮西之行,想必少堡主也知道结果如何。”
段二也是刚刚才知道,对外的消息收集一向是弟弟段五和妹妹段三娘在负责。
得知少华山贼匪破了淮西龚家庄,段家着实惊愕,对少华山的实力重视几分。
“少华山好胆气,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侠客之行略知一二,为了两个伙计,不远千里报仇雪恨,当得起义气二字。”
段二夸赞了一句,不再和李茂兜圈子,“几位朋友进入段家堡,有段家堡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只要能办到,段家堡都会尽力。”
李茂笑道:“破了龚家庄,抄没了一些不义之财,总计三十万贯,金银携带在身难免引起江湖绿林的觊觎和劫掠,便想购买一些北地紧缺的货物,思来想去,淮西地面上只有段家堡有能力做这笔生意,所以才不请自来,还望少堡主见谅。”
段二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茶杯放下。
他的确被震惊了,三十万贯的生意,绝对是大生意啊!
段三娘发现哥哥有些失态,轻哼一声道:“三十万贯,打家劫舍原来如此赚钱,怪不得呢!”
李茂略过了段三娘有点带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份单子。
“少堡主,这是我拟的单子,所需皆在其中,不知道段家堡能不能吃得下这笔生意?”
段二回过神来,急忙接过单子打开观看,脸上绽放的笑容更盛了。
粮食段家堡存储甚多,而且控制着码头,几天之内就能筹集数十万石粮食。
剩下的矿产,茶叶,草药,段家堡也有门路,这笔生意数额巨大,而且属于天降横财那种,一转手就是可观的利润,噎着也得吃下去啊!
“贤弟所需,三五日即可筹备妥当,但价钱有些不好办,可能比平日的市价高出一两成。”
段二惯于打理生意,在李茂这边抬高物价,回头再收购时压些价钱,一进一出抵得上段家堡近两年的收入。
李茂见段二改口称自己为贤弟,知道这笔生意基本上稳了。
“少堡主能帮忙,价钱不是问题,我们第一次打交道,今后还要长处,我可以保证每年从段家堡筹集不低于十万贯银钱的货物,所以少堡主也敞亮些,不要宰我们太狠啊!”
一锤子买卖怎么能和细水长流相比,段二闻听此言心头火热。
“果真如此?若是尔等每年收购十万贯的货物,段家堡可以承诺免费帮忙把货物送到淮南路汴河码头。”
李茂感觉到了段二的诚意,货物运输的流畅和安全很麻烦,段二的保证,相当于在货物抵达汴河前不必他们操心。
而后由汴河北上,通过京城直达黄河北流到信安军,这条商路就算活泛了。
李茂给了史进一个眼神,史进把携带的两个小箱子叫人抬上来,打开之后里面装满了码放整齐的金锭。
“这两箱黄金就算作定金,段家堡什么时候筹备妥当货物,余下的银钱立即兑现。”
段二下意识颔首,觉得少华山的人办事爽快,这笔生意做的舒心,把两箱金锭收了,同时吩咐丫鬟安排酒宴。
鲁达见李茂把正事儿谈完了,咳嗽一声说道:“此时距离午饭尚早,昨天和堡内的糜教习切磋败北,今天好叫大郎领教糜教习高招,糜教习不在吗?”
段二又瞪了段三娘一眼,妹妹走失了宝马,糜胜这个师父替妹妹出头抢夺回来,听说和少华山的人斗了一场。
糜胜的武艺如何,段二非常清楚,鲁达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接口。
昨天已经扫了少华山的脸面,今天再胜了少华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