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手中长杆大刀舞动起来好像一个大风车,被银钱激励的龚家庄庄客躲闪不迭。
银钱再诱人,也得有命花,被一刀斩做两段,赚一座金山有用吗?买棺材自己都看不到了。
“这里交给我,你们去打开坞堡大门。”
史进仿佛猛虎入羊群,将坞堡院墙上的庄客杀散,转首对身后的人大吼道。
七八十人朝坞堡大门内里奔去,但是等他们来到门口,一个个瞪大眼睛无语。
大门不但被闩闩上了,大腿粗的门闩上还有大锁,锁眼已经被钥匙折断弄死。
几把朴刀劈砍在锁头和大门上,飞溅出一溜溜火星。
刀口砍的卷刃也只是在门锁上留下几道白色痕迹而已。
“门锁上了,打不开啊!”
小西山寨的人急的红了眼睛也无济于事,只能召唤史进。
史进暗骂一声废物,提着长杆大刀前冲,挥刀。
只听咔嚓一声,门锁安然无恙,长杆大刀的刀柄却折了。
“晦气。”
史进精通十八般兵刃,但面对硕大的锁头无可奈何,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带个火折子,一把火肯定能把坞堡大门焚毁。
更晦气的还在后面。
龚正从对付鲁达的长竹竿找到了灵感,听说史进带人杀进坞堡内,急忙命庄客去搬竹竿。
几十个庄客,两人合力操纵一根长竹竿,把史进等人堵在了大门处。
一寸长一寸强,长竹竿刺来捅去,史进等人疲于应付,哪还有心去想怎么打开坞堡大门,史进别提多憋气窝火了。
坞堡大门处僵持不下,鲁达也被两三丈长的竹竿搞的没脾气。
竹竿船桨样来回划拉,根本令人无法靠近坞堡院墙。
鲁达的犟脾气发作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眼看着韩世忠那边吸引了大部分庄客,耳边还能听到坞堡院墙内史进等人的呼喝声,再耽搁下去,史进可能有危险。
“你们几个,把我扔进去。”鲁达将自己的镔铁棍扔进龚家坞堡,随后让小西山寨的喽啰们过来。
喽啰们起初没明白鲁达的心思,随后得知鲁达异想天开的办法。
一个个都晃起脑袋,把鲁达像石头般扔进龚家坞堡,那不是送死吗?
“哪来那么多的聒噪,快快动手。”鲁达勒紧腰间丝绦,双眼瞪圆了吩咐道。
喽啰们没办法,二十几个人手臂连环把鲁达兜在正中,嘴里喊着号子。
一,二,三……鲁达嗖的一声朝坞堡院墙上空飞去。
噼啪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鲁达在前冲的惯性下越过坞堡院墙的中线。
与此同时身上也被长竹竿抽打命中,胳膊和腿传来的痛楚令他倒吸凉气。
眉骨上方还被竹竿劈裂的毛刺扎伤,一缕鲜血糊住了他的左眼。
鲁达顾不得痛楚,双手抱住脑袋,双腿蜷缩膝盖顶着腹部,很快就像一块石头落地翻滚,但也因为这个姿势缓冲保护,没有再受什么伤。
鲁达站身起来,耳边传来一阵风声,身子旋风般朝后面踢出一脚,把一个袭来的庄客踹飞丈远。
捡起事先扔进坞堡的镔铁棍,鲁达疯魔一般冲杀,挡者披靡无人能挡他一个回合。
庄客们惊骇暴退,以免被鲁达的镔铁棍敲打头碎魂飞。
龚端发现鲁达突入自家坞堡,毫毛瞬间倒竖,呼唤着庄客的同时提着兵器拦住奔向大门的鲁达。
之前在房山大寨亲眼看到鲁达三五个回合击败酆泰,轮到龚端自己和鲁达交手,只是一下,手里的兵器就被镔铁棒磕飞,剩下的只有左躲右闪倒退不迭。
鲁达也不去追杀龚端,舞动镔铁棒吓退了庄客,几步来到史进近前,大喝一声道:“尔等闪开。”
镔铁棒挂着呜呜风声砸在铁锁上,刀剑难以劈开的铁锁,却在钝器重力打砸中断开掉在地上,只此一下可见鲁达蛮力何等强悍。
鲁达随后一撩镔铁棒,将门闩挑飞后顺势一脚踹开坞堡大门。
史进握着卷刃的大刀,赞了声好,“哥哥如此力气,当真世间罕有啊!”
坞堡大门一开,韩世忠带人冲进来,面色却有些不悦,语气责备心却关怀。
“哥哥缘何冒险?一个小小坞堡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拿下,若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跟大郎交代?”
鲁达蹭了蹭眉骨上的小口子,“没事,只是被竹子茬给刺了一下,良臣别耽误时间,我们快去捉了龚家兄弟。”
龚正见坞堡大门洞开,急忙去寻大哥龚端。
龚家庄肯定保不住了,当务之急是保护父亲杀出去,落到鲁达手里必定受辱吃苦头,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李茂和韩世忠一样,对鲁达冒险之举有些生气。
看着虎狼般驱赶着庄客的鲁达,觉得稍后得找鲁达谈谈,不能让其养成行险的习惯。
放眼打量龚家坞堡,和范权的庄园无法相比,仅有范家庄一半大,堡垒的样式也很老旧,看样子传承有些年头了。
韩世忠不用李茂吩咐,带着小西山寨的人马开始清场,那些跳上院墙想要逃命的庄客,皆被神臂弓射杀。
龚家兄弟被堵在老宅内,看着庄客四散,看着少华山的人马越来越多。
龚端气怒难忍道:“鲁达欺人太甚。”
龚正喘息道:“大哥,现在还讲什么欺负不欺负,我们俩护着父亲逃命要紧,今天的债,来日连本带利讨回来便是。”
龚端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舍的看着传承百年的龚家坞堡,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