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庄占地不小,庄外的黄土路面夯实的非常齐整,两旁还栽种着白桦树,透过林木的掩映能看到类似坞堡的范家庄主体。
李茂一行人在打量范家庄的时候,从对面的路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年约三十,方面大耳,随行的近百人亦都体型彪悍,马上和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携带着短打兵器朴刀之类。
看到李茂一伙声势不小,此人开口打招呼道:“朋友也是来拜会范庄主吗?”
李茂不知道对方的根脚,听对方的言语,似乎对范权很是敬重,点头说道:“久闻范庄主大名,今日路过自然要拜会一番,不知尔等又是哪里的朋友?”
为首的大汉哈哈一笑,“我乃河北田虎,当面不知高名贵姓?”
田虎自报家门,语气有点洋洋得意,他在河北东西两路也算一号人物,虽然打家劫舍的事业刚起步,但手底下已经有五六百人,在河北绿林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李茂双眼蓦地瞪大,再次仔细打量田虎,这位可是让皇帝赵佶忧心忡忡的四大寇之一,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信安军李茂。”李茂没有隐藏自己的名姓,脑海中翻滚着有限的关于田虎的记忆,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这位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李茂不禁想,如果现在一声令下,身边猛将六七个,两百禁军一冲,估计能轻易击杀围剿了田虎,要不要这么干?李茂很犹豫。
孙定听说过田虎的名字,再看身旁李茂的脸色,哪还不知李茂为何迟疑,低声说道:“大郎,羊养肥了宰掉才是收益和功劳,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小毛贼,无甚大价值。”
“也不尽然。”李茂知道四大寇造成的危害,但孙定这么说,现在肯定不能动手了,想要炮制田虎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李茂等人先行一步,田虎看着李茂的背影,对身边的一个长须中年问道:“信安军李茂?文忠听说过吗?”
长须白脸的中年人,正是田虎最为倚重的兄弟钮文忠,钮文忠摇摇头,“信安军距离此地不远不近,我们没听过很正常,或许是哪个山头新冒出来的头领,来范家庄拜码头山门吧!”
田虎闻听不以为意,“文忠,范权的闺女真的很美吗?可不要弄个五大三粗的婆娘去做压寨夫人。”
钮文忠嘻嘻笑道:“哥哥现在就想着做范权的女婿了?那范权之女小名范美人,容貌身段肯定错不了,至于哥哥能不能抱得美人归,还得看那范权的意思。”
“文忠怕那范权瞧不上我?”田虎顿感不忿,他现在势力虽弱,但名头很响,绿林大豪配江湖大豪的闺女小娘,不正好是绝配吗!
钮文忠怕田虎乱来,手指离去的李茂说道:“哥哥自认比他李茂如何?小娘也是爱俏的,那李茂若是求亲,希望倒是比哥哥还大呢!”
“那便砍杀了他,让他去和阎王爷结亲便是。”田虎哈哈一笑,双腿一使劲催马前行,不管传闻如何,且先看看范美人究竟长的如何,太丑的话,范权求他做女婿他还不愿意呢!
“微服私访”的李茂以礼相拜,只说自己是路过的江湖人,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之类,想要拜望一下河北赫赫有名的范庄主。
范权身为河北东路地下的扛把子,自然认为李茂等人是来拜码头的,倒也十分客气出门相迎,刚把李茂引进门,就听说河北田虎前来,只得分院落将双方安置好。
按照先来后到,范权先招待李茂,李茂看着年近四旬的范权,十足一个富态的土财主,很难和绿林巨擘联系起来。
范权待人接物自有套路,先是套了套李茂的根脚,见李茂不愿意深说,只当是绿林的后起之秀,言语间不免有些轻视,暗忖新人就是不懂规矩,怎么能空着双手前来拜码头呢!
李茂擅于看人,察言观色瞧出范权对自己的轻视,当即从怀里拿出一颗梁世杰送的东珠,只当暂时寄放在范权手里。
范权所在的范家庄虽然不在信安军的管辖范围内,但属于临近州县,快马一日便可往返,有道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对范权这类人,李茂当然要剪除或者打压,尤其是在范权和田虎没有勾搭连环之前,否则等梁山大势,田虎跟着扯旗造反,他还能忙得过来吗?养寇自重是扩张的不二法门,但养成尾大不掉,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范权看到这颗大号的东珠,变脸的功夫比川剧还厉害,当即命人安排宴饮,坐地分赃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这颗东珠的价值,比田虎带来的礼物还贵重倍许呢!
李茂在这和范权宴饮,手下人则寻着机会在范家庄坞堡内转悠,专业人士很快勾勒出了范家庄的大概地形。
做男装打扮的孟玉楼,和孙定在坞堡内游逛,俨然一个翩翩少年郎,浊世玉公子。
被李茂强迫着读书,孟玉楼的见识水涨船高,又偏爱兵书战策,望着一座小城样子的坞堡,感慨道:“这般经营,没有三五千人怕是拿不下这座坞堡,看那些庄客也都是有功夫的,不比厢军乡勇差多少。”
“夫人好见识,这也是大郎忧心所在,河北地界像这样的坞堡就有七八处,另有贼匪数十股,方才路上见到的那个田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旦为祸作乱,必然危害一方。”
两人正说着,一颗毛毬径直飞来,孟玉楼下意识的起步飞脚,将毛毬踢飞,随即传来了一声娇呼。
只见一个年方二八的清秀佳人,怀抱毛毬面带惊色的望着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