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曾想瓶儿姑娘身体不适,倒是让诸位兄台白来了。”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来了也是看何兄的表现,我等不过是陪榜而已,不知道何兄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啊?”曾孝序打趣何栗,周围几人也知道何栗被瓶儿姑娘迷住,纷纷挤兑何栗。
“逢原总是不忘揶揄我,论诗情文采,你可不在我之下,万万不可与我争抢啊!”何栗笑着说道。
李茂看着曾孝序和何栗,这两位是他的同年,尤其是曾孝序,与他同中举人和进士,关系更深厚些。
年余未见,曾孝序等人已经退去青涩,隐隐有了官宦气场,虽然穿着便服也能看出气度不凡,一旁的小二伙计伺候的很是殷勤。
“大郎,那人是不是之前的举人老爷?”雷横也认出了曾孝序,他对曾孝序的印象不错,不是穷酸之流。
“大郎,既然遇到了熟人,何不凑个桌热闹热闹。”鲁达喜欢交朋友,听雷横说李茂和那几个文人相识,开口说道。
李茂点点头,起身招呼曾孝序,“逢原兄。”
刚刚坐定的曾孝序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不由得愣在当场。
“凌云,当真许久未见,听闻凌云去了西北,什么时候回到了京城?”
“昨天才回来,逢原兄过来拼个桌?”李茂这一年来都在军伍中,言语间也多了些武人的爽直。
“凌云稍等,我们这就过去。”曾孝序拉起还没认出李茂的何栗直接走向李茂这桌。
等走的近了,李茂也认出除了曾孝序之外的几人,最熟悉的无疑是同为三鼎甲的潘良贵。
文人之间自有客气的套路,李茂和曾孝序等人作揖见礼,倒是弄的鲁达等人有些拘谨起来。
李茂顾及自家兄弟,一一把鲁达等人介绍给曾孝序诸人认识,得知鲁达等人皆是武官,虽然没有表现出轻视,但也不如对待李茂热情。
曾孝序和李茂亲近,看着气氛不是太好,主动发问李茂这年余来的动向,“凌云好好的京官不做,偏偏去了西北,久不闻凌云的诗词文章,可是西北更好?”
李茂笑了笑,对曾孝序的待人接物愈发看重,顺着曾孝序的话茬讲述了一些西北军阵之事,言谈间把鲁达林冲等人夸的武勇过人,个个都是斩将夺旗的将军。
曾孝序几个虽然是文人,但不乏指点江山之志,闻听大宋和西夏的战事,感同身受无不欢欣鼓舞,恨不得上战场的就是自己。
鲁达等人听话听音,皆看出了何栗等人的深浅,别看现在神采飞扬,估计到了战场上,也就曾孝序此人能双腿不打颤,余者能站住不跑就不错了。
酒过十巡,一个随从小厮模样的人来到席间,在曾孝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曾孝序已经有七八分醉意,听了小厮的言语顿时清醒了不少,起身告罪道:“凌云,家中有些急事,今日先行告退,明天我在樊楼再宴请凌云,给凌云接风洗尘。”
“逢原兄有事尽管自去,明天我在樊楼等你。”李茂和曾孝序比较对眼,很想继续之前在解试时的情谊,约定了明天再来樊楼宴饮。
曾孝序一走,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清冷几分,何栗等人也喝的差不多了,或真或假的约好明天再来,而后起身离开了樊楼。
京城不像隋唐五代时施行宵禁,李茂等人出了樊楼已然华灯初上,京城的夜市更是凸显出遍地繁华。
鲁达,汤隆等人算是开了眼界,只觉得万家灯火宛若人间天堂,尤其是在路过汴河的时候,两岸灯火辉煌,游人如织,生意兴隆,直把几个西北汉子看的大呼小叫。
夜半时分众人才尽了兴,回到私兵校场的时候,看着等候在外面的童虎,李茂心里突兀了一下。
童虎看见李茂直咧嘴,“大郎,我等了快两个时辰,也不见你回转,真是把我急死了。”
李茂猜到是童贯找自己,吩咐醉的不太厉害的林冲招呼旁人,他骑上战马跟着童虎来到了童贯的府邸。
深更半夜的,童贯还没有歇息,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地图,背对着李茂借着烛光出神观看,直到被李茂满身的酒气熏的回过神来。
“今日遇到了同年,多饮了几杯,太尉大人莫要责备。”李茂治啊童贯面前也不见外,“有没有醒酒汤给我来一碗。”
时间不长,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端来醒酒汤,李茂大口咕咚咕咚喝光,压下了胃里翻腾的酒气。
童贯等了李茂快两个时辰,脸色有些不悦道:“功劳虽然有你的份,但这个时候切不可放浪形骸,小心被御史言官参上一本,凭白惹一肚子气。”
“太尉大人说的是,凌云记下了。”李茂在童贯面前恭敬有加,不论私人感情,他经略州府的谋划,还得靠童大人出力呢!
童贯抬手指了指地图,“这么晚急着找你,是想给你交个底,经略州府的关节基本打通了,能不能十成十的作准,还得看凌云自己,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别见不到我以为我没有出力。”
李茂脑海中闪过一道霹雳也似的灵光,下意识开口道:“太尉要出使辽国?”
童贯忍不住发笑,“你倒是聪明,这也能猜得到?大宋和西夏虽然罢兵和谈,可辽人又下嫁了一个成安公主给李乾顺,官家有点沉不住气,想派个亲近的人去辽人那边看看,左挑右选也没人比我合适。”
李茂闻听此言,心下不由得为难,他猜到了童贯为何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