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四个五旬左右的嬷嬷,全都拘谨的站在李茂面前。
雷横把契约文书放到桌案上,“大郎,六个人都是清白人家,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茂点点头,雷横办事他放心,带雷横过来,主要也是雷横曾经和吴骧的关系不错,虽然知道他和王嫱的破事儿,可绝对不会大嘴巴乱说。
王嫱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溜着耶律南仙,她现在脑子还晕乎乎的,辽人,公主,被李茂抢来的,李茂这是想金屋藏娇吧!
咚的一声响,李茂敲了桌案一下令王嫱回神,王嫱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契约文书,眼睛眨了眨不是太理解李茂的意思。
“这里没个主事的人不行,怎么也是做过太太的,能管理好吧?”李茂说话的语气有点冲,王嫱竟然敢在放空,难道是刚才动作太猛了?
王嫱一口郁气堵在嗓子眼,什么叫也是做过太太的,她沦落到这个地步,固然有自己的原因,可更多的是李茂强加给她。
知道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嫱也认命了,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李茂的手掌心,逆来顺受过的还能舒心些。
李茂见王嫱收起了契约文书,转首对丫鬟和嬷嬷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规矩和本份。
“这几个人主要是服侍你的,需要什么用度尽管开口,除了不能出这个门,没有其他的限制。”李茂看着耶律南仙说道。
耶律南仙的心态和王嫱差不多,尽管形同软禁,但不用吃苦受罪已经很不错,听了李茂的话,怯生生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李茂给了雷横一个眼色,雷横从袖口里掏出两根金条,五锭银子。
“再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金银足够你们一年的用度,如果不够花,支使个嬷嬷去找横哥要。”
李茂说完和雷横离开了宅院,玉箫随后把院门闩上,回到花厅看看王嫱,又看看耶律南仙,自家夫人和那个小娘,都是李茂养的外宅吗?
王嫱在李茂面前谨小慎微,生怕惹怒了李茂,但是在玉箫等人面前,总是能找回几分做官太太时的底气。
“玉箫,把银钱收回去放好。”王嫱让玉箫收好了银钱,对两个丫鬟说道:“你们两个今后就服侍南仙小娘……”
王嫱没想过压耶律南仙一头,一来是耶律南仙辽国公主的身份,二来她在李茂眼中和奴仆无异,万一被李茂知道她在耶律南仙面前抖威风,还不知道怎么拾掇她呢!
耶律南仙安静的有点过分,对王嫱显露的示好浑不在意,不过当她看到王嫱鹅颈上显露出的印记,嘴巴不禁微张,她这是成了李茂的小妾吗?面前这个美艳的夫人就是大妇?
两个丫鬟将形同木偶的耶律南仙带回厢房,几个嬷嬷也开始熟悉宅子里的一切。
玉箫看到回到房间脚步有些踉跄的王嫱,急忙上前搀扶,触碰到王嫱的身体,令王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卷起王嫱的衣袖,看着条状块状的痕迹,玉箫的心脏禁不住抽搐了几下,眼眶含泪道:“夫人……”
王嫱坐下好一会才缓过来,看得出玉箫对自己的关切发自内心,忍不住想到了在李茂身边的月娘,对月娘的思念有些转移到了一般年纪的玉箫身上。
“自作自受,又能怨的谁呢!再等几年吧!等他不那么恨我了,我求他放你出去,寻个好人家嫁了。”
玉箫用力摇摇头,“不要,我会一辈子都陪着夫人,不让夫人受欺负。”
王嫱知道玉箫说的是耶律南仙,但耶律南仙的身份她不敢告诉玉箫,只能宽慰道:“不会的,看她那个样子好像受惊的兔子,我们不欺负她就不错了。”
玉箫眉眼通透,也看出李茂带来的那个小娘不像性格刻薄之人,“夫人,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我听说了小娘的一些事情。”
“小娘?是月娘吗?你怎么知道?”王嫱的心猛地一抽,她只有月娘一个亲人,离别一年多,思念与日俱增。
玉箫点点头,“夫人不出屋子走动,隔壁那家是朝廷的大官儿,我和隔壁的一个粗使嬷嬷隔着院墙见过几次聊了几句,听她说,前些天小娘一行人去大相国寺上香……”
李茂来到家门口,深呼吸了几次才准备推门,就在他抬手之际,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带着一阵风扑到了他的身上。
“小妹。”李茂抱着潘小妹,一年未见,小妹长高了些,眉眼愈发动人,小美人胚子初初长成了。
“哥哥……”潘小妹只唤了一声便说不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一抽一噎的诠释着什么叫激动。
二人抱在一起的时候,门口也多了几个人,头前是潘大娘,孟玉楼三人有心上前,又怕破坏了相拥的李茂和潘小妹此时真情流露的氛围,再后面是郑爱月姐妹,亦是硬生生的止住想要上前的心思。
李茂拍拍潘小妹的后背,抬手擦掉小妹脸上的泪水,“不要哭了,再哭的话,胭脂都能作画了。”
潘小妹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即想起她脸上哪有胭脂,但也不跟李茂计较,而是伸手在李茂身上摸摸索索,用意不言自明。
“放心吧!我运气好的很,不缺胳膊不断腿,连伤疤都没留一个呢!”李茂在小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我去给姨母见礼。”
潘大娘是李茂一家名副其实的“老太君”,李茂大礼参拜,心中早已把潘大娘当做亲生母亲对待。
想着这次的功劳,怎么也能给姨母赚个拿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