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仿佛溃坝的水流,势不可挡的冲进宥州南门,李茂双手握紧八卦棍,转回身加入到这股洪流中。
南门附近的西夏军在绝望中迸发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在这样的心思下,宋军即便攻占了城门推进依然很慢。
在明知道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西夏军回光返照的攻势让宋军折损了几分锐气。
李茂看着面前的西夏兵卒,口中断喝道:“不要恋战,尽快冲过去,擒贼先擒王……”
身后的宋军将士被李茂一句话提醒,纷纷散开化整为零,目标是宥州城衙门,生死未卜的察哥应该就在那里。
一个西夏军将领听到了李茂的喊声,脸上露出焦急神色,最后化作满脸的狰狞,催马直奔李茂。
战马前蹄扬起,长枪被西夏将领当做棍棒砸向李茂,李茂脚步灵活,一跃而起避开了长枪,手里的八卦棍后发先至,直接把对方从坐骑上砸飞,趁势抢占了这匹不错的战马。
宋军分做几股杀向宥州府衙,西夏军顾此失彼,最后凝聚的声势被一戳而破,纷纷回援府衙,但这样一来,涌进宥州的宋军更多。
冲锋在最前面的是鲁达林冲等人,将负隅顽抗的西夏军杀散大半,他们或抢夺战马,或双腿如飞,都想在这个时候拿下最重要的军功,擒获或者击杀西夏晋王察哥。
种师道和折可求的兵马紧随其后,虽然是友军,但在泼天大的功劳面前,父子兄弟也不能相让啊!
宥州西夏军兵败,城里躲避战乱的西夏百姓惶恐不安,或许是害怕宋军屠城,很多做西夏人打扮的百姓携家带口往城门处涌来。
李茂看到几个宋军气恼西夏百姓阻挡了前进的道路,挥舞兵器斩杀西夏人,嘴唇抖了抖最终没有说什么。
双方近乎百年世仇,各自的百姓对对方都没有好感,往年打秋风的西夏军中,通常跟随着不少捡便宜的西夏百姓,今次一遭,就当是偿还宋人的利息吧!
西夏百姓被斩杀数十人后,终于明白为何招致宋军砍杀,自觉的朝道路两旁躲去,那些后来的西夏百姓亦是战战兢兢,很多人跪在道路两旁,期盼着宋军不要为难他们。
鲁达提着镔铁棍来到李茂身边,李茂刚才有点走神,他很不放心,怕李茂被冷箭射中。
“这些家伙,真会挑时候啊!”鲁达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直奔府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是种师道麾下的兵马,之前还是同袍兄弟,现在变成了友军。
李茂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鲁达的肩膀,鲁达粗中有细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岂能不知,听了鲁达的抱怨,宽慰道:“都是大宋儿郎,这些年难得有意气风发的时候,总得让他们发泄发泄。”
鲁达嗤笑一声,近些年大宋对西夏整体占优,但自从察哥掌兵以来,浅攻进筑的战术推行的不是很顺利,西军将门世家,的确都憋着一口恶气呢!
随后赶来的种师道,折可求恰好听到李茂这番言语,心中委实受用不已,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暗忖李茂果然和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不同,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李茂谦让在前,种师道和折可求也不好急巴巴风火火的去擒拿察哥,那样一来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李大人,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西夏人已经翻不起大浪,其他城门又被他们自己堵死,这会他们插翅难逃。”种师道笑呵呵说道。
折可求哈哈大笑,“没错,就在这里等着,让我们看看察哥一会是什么嘴脸,希望那厮别真的死了,否则无趣的很。”
直到此时,童贯的亲信才来到李茂身边,李茂得知辽国使者到来,下意识的呼了口气。
还好此时宥州城破,否则辽国使者嘴巴一歪歪,宋军当真骑虎难下,如今拿下了宥州,辽国使者心里再憋着坏,也无处施展,顶多过过嘴瘾罢了。
种师道和折可求等西军将领没和辽人打过交道,毕竟宋辽和平百年,平时只有小摩擦,不想宋夏经常爆发大战,对辽国使者的来意心里明白,却没有放在心上。
李茂见二人并不重视辽国使者,心下不禁一叹,西军有战斗力,但是诸多将领的大局观差了些。
辽国使者可不是那么好打发,辛苦这么长时间取得的战果,有可能被辽人几句话给废掉呢!
战事趋于结束,城内只有零星的战斗,时不时能听到音乐几声的惨叫。
李茂谦虚一番让种师道二人一个马身,在亲兵的保护下朝城中前进,此时打量宥州城,只觉得和大宋的繁华之地相去甚远,对西夏来说是战略要地的州府,看起来还不如清河县呢!
西北苦寒,宥州如此,想必石州,嘉宁,甚至西夏人的都城也好不到哪去。
以前只是听着西夏人的历史,亲眼目睹后,李茂只能给个苦哈哈的评价,在物质生活上,比照大宋差的太远了。
还没等三人走到宥州府衙,几个西军兵卒快步奔来,脸上流露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其中一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大人,抓住了,还活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李茂三人听明白了,这是抓住了西夏晋王察哥啊!
李茂控制不住,笑逐颜开,抓住察哥一人,比杀了几万西夏军还有用,尤其是活着的察哥,大有文章可做。
顾不得矜持,李茂和种师道折可求快速来到宥州府衙前,当他们看到被宋军擒获的察哥,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察哥此时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