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春梅没想到李茂会真的放过西门庆的女儿,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怀里的襁褓突然掉了下来。
幸好被李茂眼疾手快抱在手中,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婴儿不仅没哭闹,反而朝李茂咧嘴笑了笑。
李茂抱着西门雪继续问道:“宅子里还有些什么人?真的无处可去吗?”
“仆从当天就散了,好在有人围堵倒是没有顺手顺走财货,留下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和仆从,算我在内还有六个人。”
庞春梅据实回答。
李茂略微思索,“你留下,其他人给他们一笔遣散的钱财,我让人安排住进来的两个人呢?你带我去看看。”
李茂恨死了王嫱,但一杀了之委实下不去手,只能对外说王嫱遭了西门庆的毒手。
实际上王嫱和丫鬟玉箫被他安顿在西门庆宅子的偏僻小院里。
王嫱已成惊弓之鸟,看见李茂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正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只能自怨自艾连死都不敢,准确的说生死都在李茂的掌控之中。
玉箫有心护主,但她“助纣为虐”自身难保,听李茂吩咐让她和庞春梅去厨房给西门雪熬些肉粥米羹,哪敢不从。
两个丫鬟抱着西门雪离去,房间里就剩下了李茂和王嫱二人。
“凌云……”王嫱一开口就被李茂断喝打断,吓的她急忙闭口不敢言语。
“凌云也是你叫的吗?你何尝把我当做后辈了?以后要叫老爷,明白吗?”
李茂看着王嫱,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邪火,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背后插刀险些把他坑死,怎么收拾都不为过。
王嫱眼圈发红,依着仆婢的规矩给李茂行礼,“老爷,月娘还好吗?家里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妾身放心不下……”
提起吴月娘,李茂的态度又是一变,和对待王嫱简直有天壤之别。
“月娘知道你死了,被吴典恩等人沉了清河尸骨无存,在家中立的牌位,准备过了年立个衣冠冢和吴大人合葬。
月娘那边无需你担心挂念,我已经打发人去寻她舅父,会给她安排好后路,将来嫁人也会给她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婆家人面前能挺起腰板。”
王嫱最怕的是李茂不顾伦常把吴月娘也假戏真做凭着婚书娶进家门,那她今后如何自处?还不如死了算了。
听说李茂联系了她的堂兄弟来接走月娘,总算听到了近日来唯一的好消息。
至于自己的死讯,就当她真的死了吧!
“老爷,我那外甥秦桧可有消息吗?”王嫱又想起挂念的外甥,鼓起勇气询问道。
提起这件事,李茂气不打一处来。
只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古话太有道理了。
秦桧别的本事没有,跑路的本事绝对是天赋,在二次落进西门庆手里的时候,竟然又从徐宁的手里跑掉。
李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用力的拍在王嫱面前。
“这就是你那个好外甥的来信,人家已经回转江宁,悉心准备参加乡试准备中个举人了,你说你连性命和名节都不要,只为了维护这么个小人,可笑乎?悲哀乎?”
秦桧的信李茂早就看过,无非是找各种借口不想和王嫱母女再有瓜葛,言辞之间令人寒心。
王嫱看过之后深感有眼无珠哭的抽抽噎噎,心力交瘁险些背过气去。
王嫱没有自己昏倒的资格,李茂恨意未消盯着她说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不但反复无常的背信坑害我,还让我毁掉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和戒律。”
李茂想起来也是气恼的不行,当时太激愤和冲动,结果就在王嫱身上来了一发。
前世已经尝过滋味,这辈子忍的本来就很辛苦,到头来却还是没能把持住。
往后的日子可就难挨了,身体是有记忆的,食髓知味能不能还忍得住。
他自己都不敢保证,身边的诱惑太多啊!
王嫱眼中的泪花悲戚的面容,又让李茂有点蠢蠢欲动,心里默念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必须要做个禁欲的人,直到忍无可忍再在王嫱身上放肆一番,算是对心境和精神的磨炼吧!
王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找的,悔不当初只能逆来顺受,否则惹恼李茂去为难月娘,她百死莫赎。
还好李茂没有做绝,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让她心里略微好受些。
看到李茂大马金刀的在那坐着,王嫱还以为李茂又要行那龌龊之事,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已经没有了面皮,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李茂把着她的肩膀提了起来。
李茂的闹心事不少,逃走的西门庆更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哪有心情在王嫱身上找乐子。
“你既然在别人眼中已经死了,平时就在脸上罩一片白纱吧!名字就不用改了,反正你闺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今后该怎样还怎样,小心记得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王嫱含泪苦笑,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侍妾?暖床的丫鬟?还是任李茂发泄的工具?
心中百般念头,最终臻首轻点,算是彻底的认命。
清河县来回折腾了大半年,除了李茂这个最大的受益者,孟长北也跟着沾光。
孟长东死后虽然带来清河县的财货大部分被充公,但孟长北一个庶子却接过了宗祠家谱,成为孟氏一族的族长,顺带把持家业。
财富猛增万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