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娘没听明白,看到几个差役锁拿李茂往外走,伸手阻拦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锁拿凌云?”
薛太监没理会,差役将吴月娘推搡到一旁,留下吴月娘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追出去。
李茂也有些稀里糊涂,庞万春案跟他没有任何关系,金银铺案已经被他收拾的干净明白。
最关键的是这不在他和老师陈文昭的计划中,难道事情有变?
李茂被带到县衙,走进大堂身不由己的跪倒在地,抬头望去果然不是老师陈文昭。
坐在主官堂位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知府胡师文在一旁陪坐着,唯独不见了本应该是主审的陈文昭。
何沂对未见过面的李茂很好奇,但亲眼看到李茂,和他心中所想的样子大相径庭。
李茂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这么一个早发的俊朗少年,竟然和两三件大案弊案有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何沂不是正经八百的官儿,野路子出身的他根本不会审案,施展的无非大内皇宫宫斗那一套,既然他得了势,自然是先让李茂开口认罪。
啪的一拍惊堂木,何沂尖细的嗓音提高几度道:“先来一百杀威棒,去去人犯身上的棱角锐气。”
在何沂眼中李茂除了秀才功名之外,无非是个半大孩子,只要用刑拿捏好一个度。
不管李茂和诸多案件有没有关系,最后必须有关系啊!
“尔等可知我乃东平府士子,座师乃是通判陈文昭……”
李茂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生面孔的差役踹着腿弯跪下,继而被人按住四肢无法挣扎。
李茂曾经看过谢希大被打板子,但是轮到自身才知道这种刑罚不是人遭的罪,第一下就把他拍的惨叫。
一百杀威棒说的轻巧,但是在差役们毫不留手之下,直把李茂砸的血迹嫣然,皮开肉绽,让他不禁怀疑两条大腿是不是被打断了。
何沂眯着眼睛看到李茂挨了一百大板,鲜血浸透衣衫流淌在大堂上,李茂的脸色也惨白如纸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头。
“下跪人犯姓甚名谁?什么籍贯?还不从实招来。”何沂颇为自得瞥了胡师文一眼。
胡师文嘴角抽搐一下,何沂这么做侮辱斯文,置大宋潜规则于不顾。
赵天子有言不杀士大夫,李茂虽然仅仅是最低一级的士子,但也有秀才功名。
何沂的行径令胡师文反感,但他知道何沂的根脚,黄太尉还在王招宣府上暂且不提。
这两个阉人身后还有一个大太监杨戬,是他无论如何也招惹不起的官家红人。
对李茂的遭遇只能表示同情,最佳的选择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士子……李茂……祖籍东平府三合乡。”李茂没有糊涂,屁股上的疼痛反倒让他头脑清醒的很。
何沂微微点头,“李茂,可知因何锁拿你来堂前?既然是读书人应该足够聪明,还用咱家说的明白透彻吗?”
“学生法犯哪条还望大人明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到了这个地方还敢狡辩,再打二十大板让他明白明白。”何沂见李茂不配合,立即冷脸说道。
李茂现在知道为什么有屈打成招这句话了,光是一百二十大板就让他丢了半条命。
接下来如果再把老虎凳,辣椒水等等各种刑具尝一遍,除非他是信仰坚定的党员,否则非忍痛不过屈打成招啊!
“我乃东平府士子,你为主审缘何对我用刑?胡知府,如此侮辱斯文的行径,胡知府同为读书人出身,就眼看着不管吗?”
李茂此刻说话气息喘不均,但也不忘质问陪审的胡师文。
何沂见李茂挨了一百多棍棒,屁股估计已经没了型,却还如此牙尖嘴利,当即一拍桌案,“掌嘴。”
一个差役上前,手里拿着巴掌大的竹板,噼啪噼啪抽了李茂二十下。
李茂的脸顿时红肿,眼睛被肿起来的肉挤成了一条线,都快睁不开无法视物了。
“李茂,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这么快就忘了,本官提醒提醒你,庞万春劫杀青州苗家案……金银铺案……东平府科举舞弊案,还有吴府王氏出首……”
李茂这时候真的有点懵,怎么又牵扯出了科举舞弊案,还有王嫱那边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又变卦了?
除了金银铺案他心知肚明,其他的全都反拧了呀!
庞万春案有西门庆的首尾,王氏王嫱出首告发是被胁迫,难道秦桧没有走脱又被西门庆控制了起来?
“大人……学生不服……冤枉……”李茂咬牙忍痛说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和学生全然没有关系,是有人诬陷于我……”
“咱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传一干人证上堂对质。”
何沂见李茂满口冤屈,知道这是个嘴硬的,光刑具逼供不见的有用,当即让人把一系列的人证传唤到堂前。
首先来的证人是王嫱,随后还有卜志道和水秀才,以及几个生面孔,看穿戴打扮三教九流的都有。
王嫱来到大堂看到李茂的凄惨模样,血肉模糊的身段,不由得心中添堵眼眶发红。
心想既然已经决定拿李茂的命换取秦桧的活口,只能一条道跑到黑,等救回外甥秦桧,她一死以证李茂的清白。
“王氏,你将李茂做的那些事情再讲述一遍,不要有丝毫的差池,否则小心本官大刑伺候。”何沂冷着脸对王嫱说道。
王嫱紧握双手,指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