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闪身,柳五便到了竹林边缘,那人已在近前,他又叫了声前辈。
那人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随后端详起身边的一棵寒竹,看得非常仔细,眼神柔和清亮,仿佛他看的是一个孩子,而不是竹子。
柳五怀着敬畏好奇之心打量着对方,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人看似非常普通,偏瘦修长的身形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儒衫,而那儒衫的面料仿佛是粗织棉布,腰带也很普通,就是一根同色棉布带子,头戴方巾,亦是同样面料,这身装束质朴无华,如果穿在别人身上,多少会有股穷酸气,可在他这里显露出来的是回归自然的超脱不凡。
衣着如此,容貌也是一样,清瘦的面颊,高挺的鼻梁,黑而深邃的眼睛,厚薄适宜的嘴唇,他的五官并不出众,与俊美不沾边,和英挺也无缘,有的只是书生文士该有的书卷气,总得来讲,他让人看一眼就会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有着广博的学识,常人难及的智慧,还有洞悉一切的眼力,儒雅,温和,是谦谦君子。
柳五从对方身上没感知到一丝修士该有的气息,但他清楚人家的修为不是他能想象的,境界之高已是他平生所遇第一!
他没想到林芝,于靖奕的师父竟是这般人物,岂止是深不可测,简直是高深莫测。
叫声前辈,柳五恭敬行礼,本该跪拜,可知道这样的高人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就躬身深施一礼。
“让你久等了。”对方和声说话,并且摆手示意柳五无需多礼。
柳五恭声道“能与前辈见面,恭听前辈教诲,等多久都是应当的。”这话不是恭维,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
对方点点头,淡然道“你可准备好了?”
柳五知道意思,道“晚辈还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还请前辈指点。”
布衣文士徐徐道“外人进入圣心洞试炼,你是第一个,为了此事我们商谈了很多次,最终决定让你进入,你可知原由?”
柳五道“晚辈愚钝,请前辈明示。”
布衣文士道“因为你是向阳君的弟子。”
柳五动容,忙道“请问前辈,向阳君与书院有何关系?”
对方的回答让柳五意外,“这点并不确定,我们也想知道,向阳君和书院有没有关系。”
柳五愕然,不明其意,布衣文士继续道“我知你不解,此事说来话长,你想听我说个故事吗?”
柳五茫然,下意识地点头道“想。”
布衣文士沉吟片刻,才道“在很久前,大约是两千多年前吧……”
柳五心道,这么久远,这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就听布衣文士以讲故事的语气缓缓道“那年,一个少年风尘仆仆来到书院求学,与那些寻常学子一样,他经过了多重考试,终于成为了一名前院弟子。少年勤奋学习,又是天资过人,很自然引起了后院一名师长的注意,最终少年成为了这个师长的弟子,成为了阏逢门中的一员。”
柳五听到这里,又想,阏逢门,难道这少年就是徐同缘自己吗?他在讲自己的故事,这和向阳君又有什么关系?
布衣文士继续道“那位师长对少年极为看重,是尽心教导,一丝不苟,而少年也非常争气努力,在进入阏逢门仅仅十年间,少年便连续两次通过圣心洞轮回阵的试炼,顺利进入结丹境,那年他才二十八岁。”
柳五心道,不到三十已是结丹境,应天书院的弟子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优秀啊!
布衣文士接着道“既然通过种种考验试炼,少年自然而然成为了书院正式弟子,被他师父寄予厚望,希望少年能够成为阏逢门下一任门主,甚至是院首院长。”停顿一下后,他又道“时光飞逝,百年匆匆而过,少年逐步成长,修为提升神速,从结丹到地煞他用了不过三十年,而从地煞到天罡也只是用了一甲子,如此速度赫然已是书院创建以来第一人,除了圣人圣徒外,书院历代弟子无人可及,以少年为尊。”
柳五听到这里已是明白,这少年并非徐同缘,而是另有其人,更是骇然此人的修炼速度,百余年就已是天罡境了,这算什么,天才中天才,堪称神人啊!
惊叹中,他忍不住问“前辈,这……少年究竟是如何修炼的?”
对方似乎知道他会如此问,淡淡一笑道“与常人修炼一样,只是进展异常迅速。”
柳五喃喃道“这也太快了。”
布衣文士笑道“你说的对,是太快了,所以就有了麻烦。”
柳五预感有事,闻言心说,果然如此。嘴上道“莫非是他修炼出了问题。”心说,难道和许一天相似,修炼入了魔道?
布衣文士轻轻摇头道“不是修炼的问题,而是书院诸位长老对少年有了疑问,因为这种情况前所未有,又因为大家找不到问题所在,便难以接受,最终他师父力排众议说服了那些存有疑虑的长老,将他最为得意的弟子推上了门主之位。”
柳五一愣道“门主吗?”
布衣文士笑道“当然是阏逢门门主。”
柳五奇道“那他师父呢?”一问之后,继而醒悟,恍然道“他师父当时已是院长了。”
对方点头道“你很聪明,徒弟如此争气,师父也不能差劲,勉为其难成了院长。”
柳五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觉得自己犯了错误,可问题在哪里他一时没想到,就听布衣文士接着道“不过就算师父是院长,徒弟想当门主也不是师父一人说了算的,还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