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为何让燕小四扮男孩子这件事,钟氏就忍不住落泪。
“娘,你别哭呀,你若是不想说,我们姐妹三个不问了就是了。”
钟氏一哭,燕淑芸着急安慰。
“都是娘没有用,才害苦了你们的四弟。”
钟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着往事:“当年,娘的肚子不争气,接连三胎生的都是姑娘,你们的爷奶重男轻女,见娘三胎生的都是姑娘就对你爹说,要是娘第四胎生的还是姑娘就让你爹纳妾,可是娘生的第四胎还是个姑娘,你爹不想纳妾,就对你们的爷奶隐瞒了小四的真实性别,刚好小四出生的时候眼角有一滴泪痣,你们的爷奶觉得小四是不祥之人,就没打开襁褓看过,就这样,小四被当成男孩养到了十四岁。”
“沁儿,雪儿,芸儿,都是娘没用,不仅害苦了小四,也害苦了你们姐妹三个,要是娘跟你们大伯娘,二伯娘一样嘴巴会说话,能讨得你们爷奶的欢心,你们就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了,都是娘没用。”
钟氏一边自责的检讨着,一边用手扇自己的脸。
听她啪啪的打自己的脸,燕淑沁急忙扑过去将她的手抓住。
“娘,你不要打自己,这不关你的事,爷奶不喜欢我们没关系,我们也不稀罕,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好了。”
燕淑雪,燕淑芸跟着扑来,姐妹三个紧紧的抱住钟氏。
母女四人顿时哭成了一团。
“娘,你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娘,你别这样折磨自己,我们会害怕的。”
瞧着三个哭成泪人的女儿,钟氏顿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刚才那样做太糊涂了。
她不能打自己,为了四个女儿,她必须好好的活着,她若是有事,她的四个女儿更是会遭受别人的欺负。
“沁儿,雪儿,芸儿,你们别哭了,娘不打自己了,为了你们姐妹四个,娘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娘要看着你们出嫁,看着你们生儿育女。”
燕淑沁,燕淑雪,燕淑芸这才松了口气。
燕淑沁一时还控制不住刚才难受的情绪,抽泣了几下,对钟氏说:“娘,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别人怎么想随便。”
燕淑雪含着泪点头,接过燕淑沁的话:“娘,爷奶不喜欢我们无所谓,我们宁愿跟着你吃野菜,也不愿意到燕家大宅去讨一口吃的。”
“娘,芸儿也不怕吃苦,只要娘好好的,芸儿就很高兴了。”
生了三个这么懂事的女儿,钟氏欣慰又痛心疾首,她擦了擦泪,勉强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瞧瞧天色已经很暗了,说道:“沁儿,雪儿,芸儿,咱们回去吧,万一小四回破草庙看不见我们,心里又该着急了。”
母女四个将情绪收拾好,这才摸黑回破草庙。
好在这条路是经常走的,就算摸黑走也没什么问题。
此时,村外的堰塘上插着一支火把,火光倒映在水面,照亮了半个堰塘。
那一荡一荡的水面上漂浮着四颗人头。
燕小四蹲在火把旁边,看着在水中畅游的四个男人,觉得有些蛋疼。
她特么真是闲得蛋疼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看着四个男人洗澡。
其中一颗人头扎了一个猛子,很快游到了燕小四的面前,然后对着燕小四挥手:“小四,你真的不下来吗,这水可凉快了。”
“燕小四,你说你是不是丁丁小啊,要么不敢与我们一起下河,要么下河还穿着衣服。”
燕小四还没回答田大壮,陈二河抢先一步开了口。
陈大河,陈三河听了陈二河的话,顿时都嘲笑燕小四。
陈三河故意在水里扎了两个猛子,然后充满的挑衅的对燕小四说:“燕小四,你是不是还没长毛,所以不好意思脱了衣服下水?”
“肯定是这样的。”
陈大河在水中哈哈的嘲笑,“瞧她小胳膊小腿的,像个娘们,肯定是没长毛。”
“陈大河,陈二河,陈三河,你们兄弟仨还要不要脸呢,兄弟仨欺负小四一人,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田大壮很看不惯陈家三兄弟欺负燕小四,顿时就怒了。
燕小四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坐在堤坝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很不在意陈家三兄弟说的话。
瞧田大壮怒发冲冠要为她出头,她懒洋洋的开口阻止:“大壮哥,狗咬了你一口,你会不会咬回去?”
田大壮摇头:“不会,我是人,哪能跟狗一般见识。”
“呸!”
燕小四将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巴:“对嘛,咱们是人,不必与三只畜生计较,有**份。”
陈家三兄弟先前没听明白燕小四的话,此刻终于搞明白,合着燕小四与田大壮是在阴阳怪气的骂他们三兄弟是狗。
田大壮反应过来,看着燕小四忍俊不禁的抽了抽嘴角,心里越发的佩服燕小四。
小四不仅医术了得,还牙尖嘴利,几句话就将陈家三兄弟比作了狗,这损人的功夫,放眼芍药村怕是无人能及。
陈大河从水里伸出手来,怒指着燕小四:“燕小四,你这小混蛋骂谁呢?”
燕小四抬起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空,然后懒懒的回答陈大河:“哦,我刚才在骂狗呢,陈大河,我骂狗,你生什么气,难道你们兄弟仨跟狗是亲戚?”
“你。”
陈大河气得翻白眼。
“燕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