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然就是人间!
叶屠苏尽量让自己显的淡漠,若是能回人间,便能见到莫小五跟叶流苏,不再是假的,不再是苦海,不再是幻觉)
叶屠苏略有深意的看了苏澈一眼,如果假的缚不住自己,那么真的呢?
苏澈微笑不语,似是不知叶屠苏所想,似是不想知道叶屠苏所想,只是淡漠的向前。
叶屠苏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苏澈是有大神通的,一个能幻出一片苦海的人,当然是有大神通的,苏澈的一步,仿佛跨越了整个世界,四周的一切都在瞬间变了,不再是那片荒原,脚下也不再是那被叶屠苏震碎的高坡,荒凉而寂寥在此刻消散。
那是一条大河,一条冰冻的大河。
叶屠苏跟苏澈站立于河边。
冰河之上,一群人走过冰面,有些是精壮的青年,有些是年迈的老人,他们穿着厚重的棉衣,背后是深色的网兜,只是,很奇怪的,脚下却穿着草鞋,踩在那冰面上,看起来冷的吓人,让人觉得那脚会不会冻烂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着,他们是不是很冷。
“当然很冷。”苏澈道:“裸足穿着草鞋踩在冰上怎么会不冷,但是,草鞋能够防滑,要在冰上走,便只能穿草鞋。”
而那些人为什么要在冰上走呢?因为他们要活着!
那些人是渔民!
海边的渔民要出海,河边的渔民要渡河!
只不过,海上的风浪固然更为危险,却一年四季都能捕到鱼,河边却不行,冬日河面冻结的时候,这些渔民的日子就会过的很苦,他们想要活下去,便只能走上那冻结的河面,将那厚厚的坚冰给凿开,然后从冰洞里捕鱼,冷一些,苦一些,却又算的了什么。
苏澈道:“你再看!”
苏澈向着远端一指,却是那冰河的另一侧,那岸边站着一些羽扇纶巾的富家子弟,大冷的天还拿着折扇装模作样,从岸边走过,欣赏着冰河之景,有人吟诗作对,有人摆案作画,有人负手而立,有人微笑而语。
“你会不会忽然觉得这些人该杀?”苏澈道:“亦或者觉得这世界很是残酷?”
叶屠苏淡漠道:“哪个时代总有穷人跟富人,你难道将富人杀光了,穷人就会开心些?这种事本就怪不得旁人,或者,你该怪怪这天?为何这天如此的不公平,为何有些人生来就要受那苦楚,为何有些人生来锦衣玉食!”
叶屠苏不由的想到流苏,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错!是这天待她不公,让她生来就要受着苦难!叶屠苏不由想到自己,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错!是这天待自己不公,让他生来就要承受艰辛苦涩!
苏澈道:“天道是公平的,轮回往身本有罪孽,何样的罪孽做何样的人,你见那些踩冰捕鱼的渔民可怜,却怎知道他们上一世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见那些嬉笑岸边的富家子弟,又怎知他们上一世不是大贤大德之上?”
“上一世的事情,我不知道。”叶屠苏道:“我又不是天道,我做人简单的很,我不忆过往,不乞来生,只求现在!”
苏澈笑笑道:“走吧!”
伴随着苏澈向前,四周的景物再变,却不再是那冰天雪地的光景。
这一年,黄河大水,流民千万!
苏澈带着叶屠苏站在高岗之上,他们的脚下便是一条官道,那是通往周边县城的官道,本来修的颇为华丽,此刻却是泥泞不堪,那些因为洪水而失去家园的流民满身污垢,衣不蔽体,饿的已然皮包骨头,汇聚‘成’人流从那条官道上走过。
他们要去县城,他们想要活,不去城里,他们便没有饭吃,没有饭吃,他们便得死。
活着,其实挺不容易。
叶屠苏很震撼,天灾**,永远是那般的无情而冷漠,这样凄惨的景象,即便叶屠苏已经经历过无数生死与为难,却也同样未曾体悟过。
这时候,那人群中忽然的响起惨叫声,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被人拖了出来,几名面黄肌瘦的汉子将那孩子给拽进边上的树林,周围的人眼神麻木,仿佛丝毫没有见到这一幕那般,依旧默然无语的向前赶路。
“孩子,你爹妈已经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你那么的小,肯定撑不到城里,即便撑到城里,你也讨不到饭,即便能讨到饭,这世上已经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还那么费力活下去做什么?求求你,行行好,帮我们活下吧,将来我们会为你立长生牌,念着你的好,让你能够早日轮回,投胎去个好人家,不用那么的苦,不用的那么的累……”
那几名面黄肌瘦的汉子渐渐逼近那小孩,其中一人从胸口处摸出一柄尖刀,虽然已经生锈,却隐隐还能瞧见锋锐。
他们要杀那小孩,他们要吃他的肉!
他们要吃人!
人吃人!
人肉好吃么?只怕不会太好吃,但是,不吃就活不下去,而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便只能让别人活不下去了!
“畜生!”
叶屠苏低声喝骂了一句,随即身影一闪,便莫名的消失在那山岗之上,再度出现的时候,叶屠苏已经在那群人的中间,在那小孩的身前。
“滚!”
叶屠苏只说了一个字,那些汉子便七窍流血,只是,还未死!
叶屠苏没有杀他们,也许是不屑动手,也许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们终究只想活着而已。
当啷!
生锈的刀子掉落在地上,溅起一丝泥水,那些汉子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