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望杀人如麻,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很快就碰到了麻烦。
那些巡守护卫从周围的店铺里找来了几面盾牌,立成一排横挡在胸前,向前一步一步的推进,太叔望的箭射中那些盾牌,箭劲却无法将盾牌给贯穿,箭支自然被悉数的拦了下来。
夏秋堂枪条一线,震开无数逼来的巡守护卫,却也陷入困境,那兽角点金枪被人拦落,紧接着,便有三名巡守护卫向着夏秋堂围绕过来,无一例外,皆是婴魂巅峰之境。
双六骑着青鸾破空,灵念化成雪舞至空中落下,纷纷扬扬,带着霜寒!
那老人被那落下的霜雪搞的不甚其烦,但凡被那雪花沾染,身上便会冻起一层冰霜!
这便是双六的神通,不像急风暴雨般剧烈,也不像灼热炎炎般威势,却似春风细雨润无声,一点一点的消磨着,一点一点的杀人无形。
双六隐于风雪,却又突然的从风雪中跃出,手中的窄刀化成银芒,在落下的霜雪中若隐若现,直直的向着老人背后刺去,却在被那老人发现的刹那,双六的身影再次消失,老人的铁钳只挥开一层雪花。
老人大怒,看着漫天的风雪,他知道双六就在其中,却又无法知道双六在哪里,忽然间,灵光一现之后,老人用力推倒边上那用老烘烤烧饼的铜炉,踩碎那炉子里滚烫的煤球,铁钳一甩,那烧红的煤球便向着空中跃然而上,刺穿了霜雪,染黑了雪花,也就在这刹那,空中被染出一道黑色,在那里飘荡。
那便是双六的所在,那抹被染黑的痕迹,让双六无处遁藏。
老人哈哈大笑,随即手中的铁钳便向着空中投掷出去。
叶屠苏跟岳如墨傲然而立,那净白的雪从两人的跟前飘过,带着微微凉意。
叶屠苏伸手托住雪花,而岳如墨却是举剑,让那霜雪落在剑身之上,黑色的剑,白色的雪,显的格外鲜明。
“我的朋友遇到些麻烦。”叶屠苏道:“而且,我不想在这里多待,所以,我该走了。”
岳如墨道:“很不凑巧,我来这里是为了阻止你离开,你想要帮你的朋友,想要离开,便得先过我这一关。”
叶屠苏道:“请!”
岳如墨也不客气,伸手在那黑剑的剑身上轻弹,覆在剑身上的雪花便就此撒落,黑剑又变成了黑剑,是那般的纯粹。
紧接着,岳如墨身上的剑意便散发出来。
岳如墨的剑意很惊人,却并非因为那剑意有多么浑厚,而是死寂的感觉,那柄剑仿佛来自地狱的最深处,仿佛曾被冥王抵掌过,那剑上沾染过无数的性命,斩杀过数也数不清的灵魂,使得那剑只剩下死寂。
然后,那死寂的感觉便瞬间侵向叶屠苏的全身。
叶屠苏无动于衷,直到那柄黑剑到了身前。
叶屠苏出剑。
轻柔的一剑!
这世上恐怕很难再找出如此轻柔的一剑,如同那轻轻的一吻,如同那青丝抚面,如同那永不消逝的倾城一笑。
任谁见了这样的一剑都会心生怀疑,这样的剑岂能杀人?
但是,这剑是那般的轻柔,却又那般的危险。
越美的东西,越是危险。
也就在这刹那,叶屠苏向前踏出一步,在黑剑临身之前踏出一步,跟岳如墨擦身而过,只留下回眸一笑。
回眸一笑便是这一剑的名字。
四周的一切仿佛变的寂静无声,只剩下那雪花依旧飘着。
岳如墨举剑,用手指轻轻的擦拭剑身,细心的,认真的,然后将那柄黑剑插在身前的地上。
“我输了!”
岳如墨轻轻呢喃一声,胸前突然炸开剑伤,一直从肩胛蔓延至腰间,显的如此触目惊心,紧接着,岳如墨怦然倒地。
叶屠苏回身,向着地上的岳如墨微微点头以示敬意,随即身上的剑意不减,突然的举剑向着后方斩,步步桃花的剑身涌出无数桃花,凝聚在一起,化成一柄巨大的桃刃,向前横扫斩击。
那桃刃向前掠过,斩开纷舞的雪,斩开巡守护卫手持的盾牌,斩开围攻夏秋堂的那些婴魂境高手的身子,然后……
轰隆,轰隆!
四周的店铺在桃刃斩过的刹那,便是瞬间断成两截,发出轰鸣巨响而坍塌。
“走!”
叶屠苏挥剑,带头越过那片废墟。
“哪里走!”
那一直纠缠着双六的老人大喝一声,弃了双六便向着叶屠苏扑来,周围响起熙熙攘攘的脚步声,那埋于废墟下的巡守护卫不少,但赶到的巡守护卫却是更多,将街道的两头围的水泄不通。
叶屠苏剑斩于空,被那拿着铁钳的老人将剑光挡落,双六的雪没了阻碍,便又纷扬起来,却在这时候,一件宝贝遁入空中,却是一件火红的裘衣,艳艳火光而出,眨眼间就将空中烧的火焰纷飞,那霜雪还未落下就被蒸成了白气。
太叔望感觉自己的手指都麻了,那是不断扣起弓弦给扣的,也正因为如此,手上的动作不由稍稍一滞,却也因为那么短暂的间歇,一柄大刀已经砍到了太叔望的跟前,千钧一发之际,一杆兽角点金枪斜斜的刺来,一击撞开那大刀。
夏秋堂负枪落在太叔望身边道:“小心。”
“嗯!”太叔望点头道:“不会有下次了。”
叶屠苏此刻能够更深刻的体验到人多的好处,修为固然很重要,却永远无法成为唯一,因为总有人能跟你的修为相当,而除却修为之外,还有神通,还有宝贝,这世界上能杀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