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省经阁那么一闹,浮笙到底是明白了一件事:天界和玄冥界如今战事在即,一触即发。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貌似是玄冥界头号仇敌的媳妇。要是自己一个人贸然跑过去,指不定还没找到许子宴,就被愤怒的魔兵掳去关在水牢里,不给吃,不给喝,还要天天虐待她。要是再倒霉点,杀了她祭旗怎么办?
浮笙思量着自己极有可能会一命呜呼,心下有些后怕。但是转念一想,瘟神若尘那边没有丝毫动作,明摆着不是真心愿意陪自己去玄冥界,很可能是他哄骗自己的缓兵之计。
她急得在微云殿内走来走去,时而摇头,时而跺脚,嘴里还时不时的感叹道,“为什么作为一只凤凰,我法术这么低微,苍天啊,为什么?”
她想来想去,一切的关键在于自己太弱,别说独闯玄冥界,就算顶着天后的名号,连个小小的南天门都出不去,还能奢望她自己能成什么事。他人常为刀俎,自己常为鱼肉的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我说,你走来走去的不晕吗,我看着都晕了。”某人清笑道。
浮笙听到殿内传来一声熟悉的嘲弄声,用这种慵懒腔调说话的人不是浮亦又会是谁。
世人常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那她和浮亦恰巧完美的印证了这一点。虽然是同一个娘胎孕育出来的凤凰,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云泥之别。
放眼整个六界,且不说浮亦是历劫最早的上神尊者前三甲之一,而自己作为胞妹却一直修为平平,连最低阶的雷火都不愿意劈她。再者就是人间历练,人家浮亦可是在人间品过七情七苦悟道的,她却是连历练资格都是整日缠着阿娘,给父君兆烨吹了三百年的枕边风,才勉勉强强同意她借着历练的名号,出去游山玩水的,唯一受的委屈,恐怕是刚出谷时不谙世事,被一群山鸡精狂揍的而已。
浮笙一想到可以借助自家神通广大的长兄,不由心下一喜。如果能骗浮亦带自己去玄冥界,还怕出不了南天门,还怕那些魔兵吗?要是那些魔兵敢轻举妄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对付他们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她急忙环顾四周,只可惜偌大的宫殿除了金碧辉煌的装饰之外,连根凤凰毛都没看到,四周越发安静,越是显得空荡荡的。
“莫非是我幻听了?”浮笙小脸一垮,话语间添了几分沮丧。
“这呢。”躺在房梁上某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核桃,指尖微弹,直直地打在浮笙的大脑门上,“才几日不见,怎么愈发的呆蠢了。”
“几日?”她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脑门,一只手指着房梁上不懂怜香惜玉的臭屁凤凰,“你逼迫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天帝已经半月有余了,我这心都寒了。”
“凤凰属火,寒不了。”浮亦身形一闪,转眼间就到了浮笙跟前,手中的扇子一合,扇柄敲在她命运多舛的脑袋上,“就算半月有余,那么我且问你,你可曾想念阿哥?”
“哼,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覆水岂有感念泼水的人。”
浮笙嘟着小嘴,原本她是打算如同从前一般,说些好听的哄哄浮亦,那样他开心了,求他的事情自然好商量。没成想许久未见,他先是嘲笑自己,还接二连三的荼毒自己的脑袋,再加上他用傀儡术逼她就范这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我此次为何而来?”浮亦嬉皮笑脸的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故意卖起了关子。
但是浮笙还在气头上,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径直打掉他不规矩的手,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眼见关子买不下去了,他只得挑明“自你出嫁,阿娘想你想的紧,所以让我向天帝讨个情,让你回凤凰谷呆上几个月。你可愿意?”
可愿意?浮笙巴不得有人带她从天界这个大牢笼中解救出去。更何况到了凤凰谷,不仅能偷点厉害的法宝去玄冥界,还能把浮亦软磨硬泡数日,他为了耳根清净还不得答应自己的要求。这么一来,她怎么会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那我们赶紧动身吧。”她竭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故作随意的回答道,只是喜悦的情绪,早就被她那突然发亮的双眸泄漏了出来。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在她转身之际,浮亦的眸中闪过一丝的算计,唇边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