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于是就稀里糊涂地在这里吃了顿饭,好在孔家的主子们都是分开就餐的,倒也少了一些跟陌生人相处的尴尬。
饭后想了想,还是向孔弼辞行了。
“三爷,多谢您的款待,只是在下是跟着师兄们一块来郡城的,若是不早点回去,只怕要被领队责罚。”
孔弼黑着脸道:“我孔家的客人,也是能任人责罚的吗?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我会派个人去铁剑门的商行知会一声。”
古剑吱吱唔唔地应了,真要说起来,他也不想再见到宋青山那副恶心的嘴脸,一路上之所以忍着他,无非是不想让他死在半道上,免得自己脱不开干系。至于现在嘛,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话说,这位三爷还真是喜欢随时随地就脸色一黑啊,莫非是练了“黑脸神功”吗?
古剑暗自腹诽。
孔弼摆完威风,就不打算再搭理他了,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下午还有事,你可以先在府里四处走走,晚上带你见个人。”
这,这就走了?古剑一个人坐在小客厅里,呆若木鸡。
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要上哪去?我该找谁问路?
傻坐了半天,估计是连丫环都看不下去了,上来福了一福,软声软语地说道:“公子爷,您可要先回房中休息一下吗?”
“哦,好的。”古剑这才想起来,孔三爷还给自己安排了房间留宿的,也罢,总好过在这里当菩萨。
孔弼给他安排的是专供贵客使用的墨竹轩,一路上要经过长长的湖中廊桥,刚刚走到湖中央,就迎面碰上一行人。
带路的丫环连忙退到一边,低头行礼道:“二小姐万福。”
孔二小姐孔玉灵略微抬了下眉毛,算是知道了,接着目光转到古剑身上,很是诧异居然有人敢挡着自己的道。
身边的婆子把手帕一抖,尖着嗓子叫道:“你是哪个院里的?见着主子怎么半点规矩不懂?还不赶紧跪下给二小姐磕头认错!”
磕头认错?古剑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些豪门贵族的作派,呵呵,真是好大的规矩。
他嘴角一抿,也让到了旁边,微微点头示意道:“在下不是府上的人,一时不慎冲撞了小姐,还请见谅。”
跟着他来的丫环心里暗暗叫苦,屈膝跪下,头都不敢抬起,麻着胆子小声说道:“这位是三爷的客人。”
“三叔请来的?”孔玉灵的脸色柔和了几分,她这位三叔不通人情事故,随便请个野小子回来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不管怎么样,这个家里还都在指望着他早日突破境界,挑起家族的大梁来,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挤出三分笑容,道:“三叔平日里总是练功练个没完,今天怎么这么有心,还请客人回来了。”
古剑解释道:“在下乃是铁剑门的弟子,今天是来替三小姐送信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完,孔玉灵的脸上便陡然变色,顷刻间就变得像是万年寒冰一样阴冷。
她缩小瞳孔,紧紧盯着古剑,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孔慕灵派你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已经看出不对劲,但是古剑还不至于不敢通名报姓,坦然说道:“在下古剑!”
“古剑!”孔玉灵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原来是你!好一对奸夫**!”
“二小姐请自重!”古剑罕见地发起怒来,掷地有声地道:“在下虽然不才,也不是任人辱骂之辈!更何况三小姐乃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平空污蔑她的清白?”
这番怒气,半是为自己,半是为了孔慕灵,火气来得太过迅猛,以至于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污蔑她?”孔玉灵咯咯笑了起来,戟指指着古剑道:“你们这对狗男女设下圈套,害我文忠哥哥出丑,还敢说我是污蔑?”
杨文忠?古剑渐渐看出点名堂来了,这位八成是杨文忠的暗恋者吧。
他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故意放肆地上下打量了孔玉灵一番,你还别说,长得真不错。
秀发如云,肤如凝脂,五官也是格外的精致,只是下巴略尖了点,显得有些刻薄。
“杨兄为了追求二小姐,曾经特意赶到了铁剑镇,在下适逢其会,确实跟他打过一场。不过那可是完完全全地公平交手,这陷害两个字,从何说起?”
他把“追求”二字咬得格外地重,孔玉灵果然气得脸色发白,还没来得及发作,古剑又补了一刀。
“杨兄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不得不说眼光还是很好的!”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贼!”孔玉灵气得浑身发抖,苦于身为大家闺秀,骂人实非强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出气。
所谓主忧臣辱,还是那个婆子跳了出来,跳着脚骂道:“反了反了!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撕烂他的臭嘴!”
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冲了下来,一边摩拳擦掌,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古剑。
说来也巧,孔弼居然也刚巧在对岸经过了湖畔。武道宗师的目力何等惊人,隔着几百步远也看看清清楚楚,于是远远地怒吼一声道:“在桥上吵吵闹闹地干什么?还有规矩吗?”
众人都被他吓得不敢乱动了,他也临时改变主意,走上了廊桥。
走到近前,先是狠狠瞪了家丁们一眼,喝斥道:“我看你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这位是什么人吗?这可是掌握了罡气的堂堂一品高手,人家只要一只手就能轻松送你们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