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火球在丘天身前炸开,枯黄的干草立刻“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磷火弹的威力远远超出了古剑的想像,瞬间就把方圆近丈的干草都点着了。刚巧又有一阵山风吹过,呼啸着将火星与黑灰卷向四周,倾刻间已成燎原之势。
丘家兄弟在紧要关头避开了爆炸的中心点,可是处在下风口的二人仍然免不了被暴涨的火苗熏得焦头烂额。
更要命的是,火光之中不断发出凄厉的“嘶嘶”声。被烈焰烧灼的银冠蛇集体陷入疯狂之中,已经完全无视了对“雄黄精”的畏惧,纷纷朝离得最近的活物发起了攻击。
在一片慌乱之中,古剑也因为分心而再次被咬中一口,只是反应已经不如第一次那般剧烈。
疲于奔命的他终于得到了喘息之机,迅速脱离了火场之后却并未远离,而是像一头饥饿的猎豹一样潜伏在不远处,耐心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不得不说丘家兄弟的配合确实出色,两人背靠着背,手中月牙铖迅疾如风,轻轻松松就将来袭的七、八条银冠蛇全部打飞出去甚至还能顺手放倒了身边的一大片枯草,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火隔离带。
两人出手极其精准,被打飞的银冠蛇中有两条是被击中了眼珠,任凭银冠蛇的鳞皮再坚韧,也万万保护不到这里来,内气稍微一透,就将蛇脑震成了浆糊。
然而,这种神乎其技的反击似乎激怒了某种潜藏着的强大存在。
一阵音调极低却又如附骨之蛭般难以摆脱的古怪嘶鸣声在两人的耳中响起,而草丛中别的声音都诡异地消失了。就像是那些银冠蛇都得到了某种指令,正在原地待命一样。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小小的银光从草丛中电射而出,眨眼间就飞了二人眼前。
一蓬紫红色的烟雾从银光中绽放开来,将丘二喷了个正着。
“啊!啊!啊!”丘二顿时发出了如同厉鬼般的吼叫,手中兵器落在地上,双手青筋暴起,如同鬼爪子一样,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胸膛上不要命地挠了起来。
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槽迅速出现在他的身上,最深的地方甚至能够看到白色的骨头。
即便如此,丘二仍然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仿佛有某种比疼痛难受千倍的感觉在驱使着他不断自残。
他栽倒在地,不断翻滚着,嘶吼着,抓挠着,抓落的皮肉糊满一地。
“二弟!”丘大干枯的眼眶中渗出几滴昏黄的泪珠,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刚刚下意识地往弟弟身后躲避的举动,心中只剩悲痛和愤恨。
都是他!都是那个该死的小子!是他害死了我相依为命数十年的同胞兄弟!
凭借着杀手的直觉,丘大很快就发现了古剑低伏的身影。于是他大喝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这陡然爆发的速度甚至将凶残的王蛇都甩在身后。
迎接他的一道蓄势已久的明亮剑光!
至览江潮水沉沉,漾残石影又观涛。拦江式!
在强敌的威压之下,古剑将玄重剑法中专司拦阻之用的这一式剑招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是正在激战之中,他甚至想要立刻闭关体悟一番。
“小儿狂妄!”
丘大狞笑着将全身气力灌注到手中月牙铖之上,凝重的黑色罡气甚至暴涨至一尺多高。
“嗞啦嗞啦”,剑铖相交之时发出一阵难听的摩擦声,溅起的火星甚至比远处的山火更加闪耀。
如山巨力传来,古剑的虎口瞬间绽裂,即便早已摆开架势,下盘仍然感到岌岌可危。
他闷哼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双脚向后滑出一步,留下一道深达两寸的沟槽,终于还是扛了下来。
丘大的神情惊讶万分,不敢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能硬扛自己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神功。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这样想着,月牙铖稍稍后撤,准备再度发起致命的攻击。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那种机会了!
他的腰间突然猛地一抖,一股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他的面孔,他微微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嘭”的一声,这个手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终于一头栽倒在地。
暴怒和悲痛摧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失去了应有的警惕,竟然忘记了身后还有着阴险的毒蛇,从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另一边,古剑也根本来不及幸灾乐祸,失去丘大这个屏障之后,银冠王蛇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
凭借着超人的目力,古剑连续三次击中了飞扑的王蛇。只可惜以前无往不利的秋水剑终于碰上了克星,剑刃划在蛇身之上,就像碰到了涂满油脂的老牛皮一样无法着力,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屡试无功的王蛇似乎是被彻底激怒了,口中又发出了那种奇怪的嘶鸣,尾巴一弹竟然一蹦七尺高,笔直朝着古剑的脸部飞了过来。
这一下速度之快,就算以古剑那超人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王蛇飞行的轨迹,却已经完全来不及挥剑格挡。
情急之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古剑左手回握,以奇迹般的速度一把抓住了王蛇的七寸。
直到这一刻,古剑才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那银白的蛇身就像艺术品一样精致,头顶那小小的肉冠更是晶莹剔透,远胜过那些稀世的美玉。特别是肉冠上那一道瑰丽的血线,更是有如美人眉心的红痣一般起到了画龙点晴之效。
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