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验看,郭威一眼就看出这玉质小剑绝非古剑可以随意假造的,脸上神色变幻了半天,终于丢出一句:“只要你不再招惹我,我自然也懒得跟你们计较了。”
“这就对了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古剑拍了拍郭威的肩膀,手上一紧,直接把他捏青了。
郭威面孔一白,却咬牙没有叫出声来,这才开始暗暗后怕。这小子当初在郭府中就敢悍然动手,刚刚若是谈崩了惹得他发起疯来……
————
虽然已经开始后悔无故生事,也打定主意从此不再轻易去招惹古剑和莫凝霜二人,但是郭威心中仍然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憋屈感。两个月前还像路边野草一样可以任凭自己践踏的野小子,突然之间就有了某种足以要挟自己的力量,而且他居然还真就这么做了,简直就跟做了一个荒唐怪梦一般让人恶心。
心头烦闷的郭威一个人跑到醉仙楼喝闷酒,郭长安虽然嘴上严厉,其实对唯一的宝贝儿子向来疏于管教,以致于他小小年纪就耽于享受,吃喝嫖赌四字也就只欠一个嫖字尚未沾身,醉仙楼迎客的小二自然认得这个常客,老远就迎了上来。
“哟,这不是郭大少吗?可有一阵子没见着您呐,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郭威没有心思搭理他,随意摆摆手示意对方带路,不一会就径自来到二楼一个小雅间落座,不用他吩咐,伙计自动就替他下单了。
刚喝了一小盅,楼梯上传来一些话声,二楼并不算是真正的高级包厢,隔音效果一般,郭威也就听了个真切。
“三楼都订出去了?这还没到饭点呢,你莫不是在唬弄我家公子吧?”
“哎哟我的爷,小的唬弄谁也不敢唬弄丘长老家的大公子啊,实在是今天有好几家做寿的,赶上了。”
丘鸣制止了随从的纠缠,吩咐道:“行了,就在二楼随便吃点,要不就春芳斋吧,上个月赵小四做东,在那吃了一顿,陈设还算看得入眼。”
伙计面有难色地道:“公子爷,这可真是不巧,这春芳斋空了一整天了,不巧刚刚被郭大少点了,要不您试试秋月斋?”
“郭大少?功堂郭执事家的郭威?”
伙计点了点头:“正是。”
郭长安在门中大致保持中立,但是总体来说跟铜剑堂堂主丘太平这一派系的人走得比较近,因此丘鸣跟郭威倒也有几分交情,有心去打个招呼,于是随口问道:“他那几个人?”
“就郭大少一人,往常跟着他的几个小厮都没来。”
丘鸣挥手道:“领我过去瞧瞧,合适的话就跟他拼个桌得了。”
刚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郭威已经把门拉开了,拱手道:“丘大哥,小弟有礼了。”说着把几人让进了包厢中。
刚一落座,丘鸣就反客为主,加了一大堆菜,对郭威说道:“郭兄弟,平常难得跟你会面,今天咱们来个不醉无归,愚兄我做东!”
郭威急忙推脱道:“这怎么使得,是小弟我先来的,应该我请兄长才是。”
丘鸣豪迈地一挥手道:“兄弟千万不要客气,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这当哥哥的请弟弟吃顿酒,天经天义。”
郭威这才讪讪地受了,其实他也不是真心想要请客,丘鸣一下子带过来七八个人,他的零花钱又不多,真要放开吃这么一顿,荷包就得空掉一大半。
酒过三巡,气氛已经融洽了很多,丘鸣这才打开了话匣子,问道:“郭兄弟,我看你今天似乎兴致不怎么高,连下人都不带一个就跑来喝闷酒,怎么,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吗?不妨说来听听,没准愚兄还能帮上点小忙呢。”
郭威吱吱唔唔地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出来污了哥哥的耳。”
丘鸣故作不悦地把酒杯重重一放,道:“你这就是在跟我见外了,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倒好,聊个天都要吞吞吐吐。来,说说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招惹我丘某人的兄弟,就算是我摆平不了,还有我家祖父大人呢!”
郭威一个毛头小子,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感动得几乎眼圈一红,于是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当中自然隐去了自己下药害人一事,只说是古剑攀上了骆副堂主的高枝就立马翻脸不认人,自己气不过跟他理论反被威胁如何如何。
丘鸣把桌子重重地一拍,怒道:“简直是反了天了,世间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下次被我撞见了,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给兄弟你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这话听得随从们都有点脸红,以入门试上的比武来看,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不过郭威当日并没有去观战,不知底细,顿时把丘鸣好一阵吹捧。
二人边喝边聊,一个缺心眼子,一个有心笼络,聊到最后只差没有当场拜把子了。
————
打发一个随从把烂醉如泥的郭威送走后,丘鸣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轻轻敲着桌沿,皱眉道:“当初祖父安排我来收拾这姓古的小子,怎奈我因为入门之际杂事太多,一时之间也没有特别上心。没想到这一个月还不到,他就已经跟骆元朗搭上了线,如果郭威说的没错的话,只怕武功都有所精进,搞不好将来就会尾大不掉,这是本公子失策了。”
一个长着老鼠胡子的中年文士拱手道:“公子无须自责,骆元朗会收买他本就是意料中事,说不定入门试一结束就勾搭上了,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情。至于眼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