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跟宋仁他们的聚会,古剑马上又要赴郑宏的约了。
从个人喜好来讲,他对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实在没有兴趣,但是又不得不为之。偶尔也很苦恼,梅临渊为什么要交给自己这样一个考验。
烟雨楼距离七巧宗山门大约三十里,不远不近的距离,主要做的其实也就是七巧门弟子的生意。
据说背后也是门中大佬操纵着,但是从未被证实过,只知道没什么人敢在这里公开闹事。
这个酒楼依山而建,占地面积并不大,但是设计却颇具匠心。巴掌大的地方里,硬生生营造出了廊桥飞瀑的景观。
最高级的宴会场所就在廊桥正中央的亭子里,亭中地板下设有火道,瀑布溅起的水雾从亭子中飘过,被火气烘烤形成了经年累月的山脚云雾奇观,却又不觉寒冷。
烟雨二字,正是由此而来。
古剑赶到的时候,还被侍者稍微盘问了一下,因为这个聚会的人员其实是相对固定的。
面对一个如此年轻的生面孔,侍者难免有些多心,唯恐惊扰了贵客们的雅兴。
直到古剑说出郑宏的名字之后,他才不住道歉着将古剑领上了廊桥。
然而,刚一走入亭子,侍者就万分后悔自己实在不该跟着过来。原本稍微给指下路就可以了,结果为了表达歉意招惹上了麻烦。
原因就是,亭中某位翩翩公子刚一见到古剑,就勃然变色地对侍者呵斥道:“聚会的人数不是早就告诉你们了吗?现在人都已经齐了,怎么还给我随便领人来,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古剑微微皱眉,看易轻尘这幅态度,莫非郑宏事先都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吗?那这事就办得太不地道了。
好在郑宏这时候倒还算光棍,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易师兄息怒,古师弟是我请过来的。诸位想必都听说过,上个月我比武输给了他。我寻思着,咱们这个小圈子也该有他一席之地了,所以自作主张请了他过来。因为最近忙着替我恩师跑腿,没来得及提前通知大家,实在是抱歉。我先自罚一杯,保证下不为例。”
喝完之后他把杯底一亮,故作无奈地说:“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只能让我这个败军之将退席,换正主就坐了。”
有几个跟他相熟的人便起哄道:“这主意不错,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
“没错,快滚快滚!”
郑宏当然不是真的忙过头了,事实上这种事情早有先例,把打败自己的人引荐进来,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高姿态,大家都是默许的。
只有随随便便带不入流的杂鱼过来,才会引起他人的不满。
所以原本他觉得,稍微道个歉,逗趣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料易轻尘今天却不肯善罢甘休,冷哼道:“就凭你郑宏,有什么资格邀请人加入?照我看,你们两个半斤八两,都走了倒也干净。”
易轻尘由始至终都故意没有看向古剑,看来上次见面之后他就彻底打算撕破脸了。
当着一群精英的面,郑宏被怼得下不来台,重重地将酒杯放回桌上,铁青着脸说:“易师兄,我往日尊重你,也有大半是看在方师伯的份上,可不代表我郑某人就怕了你。”
“我人可以走,但话必须说清楚!我带个本峰高手参会,到底犯了你什么忌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五月,你还带了掌峰的堂妹过来吧,究竟是谁坏了规矩?”
“你”,易轻尘腾地站起身来,怒道:“真是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郑宏正准备继续反击,坐在主位上的女子不耐烦地说:“好了,都别吵了,古师弟是我的朋友,跟他有关的事情,都算我头上就行。”
林笑说完,压根不再理会易郑二人,拍了拍身边的桌面,对古剑说道:“过来坐吧。”
这是一张超大的圆桌,目测至少能放二三十张椅子,只是此时并没有放满。
林笑是坐在这里的唯一一位女性,有趣的是,在她左右两侧分别摆着一张空椅子。
没有人敢过去坐,也没有叫侍者撤掉,就好像是特意留出来的间隔一样。
古剑点头致意,朝她身边走去。
易轻尘按在桌面上的手指深深嵌入到木板之中,冷冷地说:“林师妹,你这是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林笑不屑地说:“我警告你最后一次,师妹不是你能叫的!别以为你最近把天河剑法练到大成了,就可以对我张牙舞爪!”
易轻尘掌背上的青筋急速跳动着,似乎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这两尊大神正面杠上,所有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和着。
“两位都是本峰的领军人物,何苦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易轻尘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还是坐了下去。
“关于朱炎师弟的死,这小子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
说完他第一次看向古剑,嘲弄地说,“上次在擂台下,你声称战后疲劳落荒而逃,今天我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
从早饭后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古剑先毫不客气地夹了几大筷子菜吃了,这才抬眼看着易轻尘,晒笑道:“我说易师兄,你该不会是练功练糊涂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荒而逃了?我只是觉得你很烦而已,懂吗?”
“你既不是刑堂的监察人员,更不是我的师长。我给你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