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剑与柳梦璃闭门作画的这些日子里,朱炎等人就租住在斜对面的客栈里,日夜盯防。当初之所以选在这个位置,也是充分考虑了潜伏的需要。
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
其中之一是一个外地客商,几乎每天都来投贴,而且每次都是孤身一人前来,一等就是好半天。
按理来说生意人最是实际,大老远的跑来青州,不好好张罗买卖,整体不务正业,这个有点不太正常。
另一个是本地的一个帮派头子,第一个想要硬闯的就是他,被其他围观的人拦了下来。
以玉面飞狐的品性,伪装成一个黑帮人士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第三个是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才子,出生小康之家,有秀才功名。据说城里的学正对他赞不绝口,声称三十岁以前他必定可以中举。
像这种身家清白的人,本来不该列为怀疑对象的。但是有一天此人被一个纨绔子弟派护卫驱赶,朱炎从他的动作中推测他应该有武功在身,甚至可能还修为不浅。
好好一个书生,学点防身术可以理解,但是武功不凡就有点可疑了。而且以他的家世来看,似乎也不足以支持他文武兼修。
既然选出了第一批的目标,几人便开始轮流出去跟踪确认。
徐栋自诩fēng_liú,自然不肯去调查浑身铜臭味的商人或者黑帮分子,选择的便是那个年轻书生。
徐栋没有多少跟踪的经验,但是他身上带了一件专门的披风法器。这件法器虽然不能真正隐身,却能使他的身形变得非常模糊,乍一看就像被融入背景之中一样,很难发现。
徐栋远远地吊在书生后面,看着他一路来到一个小巷子中。
巷子里的居民似乎都跟他挺熟的,一个个热情地打着招呼。
“张生,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我今天新熬了糖水,回头来端一碗去,给你爹娘尝尝。”
张生笑容满面地回应着,礼数十分周到,一点没有通常读书人的傲气。
“多谢大妈了,您熬的糖水最好喝了,外头买的根本比不了。”
“王大伯,您的腿好点了没?我前几天打听到一个偏方,晚点给您送过去。”
直到他走远之后,还有些三姑六婆在后面交口称赞。
“张生真是个好孩子啊,知书达礼的,心肠也好。”
“是啊,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有福气嫁进他家。”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孩子现在是有点高不成低不就了,说白了还是他爹娘的病拖累了。好点的姑娘怕嫁过来受苦,差点的他又未必看得上。”
张生走走停停的,最终停在小巷尽头的一个宅子跟前。
从外观上看,这个宅子有些年头了,墙皮已经开始剥落,甚至就连院门上的油漆都快掉光了。
可见这家人的家境有点窘迫,只是收拾得也还算干净。大白天的就大门紧闭着,这一点跟巷子里别的人家都不一样。
也许是他开门的动静大了点,从院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可是我儿回来了吗,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老人便不停地咳嗽,张生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嘴里焦急地喊着:“娘,您老人家怎么又起来了?大夫都说了,您要尽可能地卧床休息。”
“不碍事的,娘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天活头了,熬到哪天算哪天。就是苦了你了,到现在都没成个家,都是我们拖累了你。”
“您千万别这么说,您跟爹都会好起来的。至于成家之事,儿子还年轻,大丈夫何患无妻。”
一路尾随而来的徐栋听了一阵墙角,摇摇头离去了,听起来完全就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显然不可能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回到客栈之后,几人交换了一下情报,最终大家都认为,还是那个外地客商最为可疑。
主要原因在于,他自从来到本城之后,就把带来的货物寄存在某个仓库中。没见他跟任何人交易过,反倒是成天到处闲逛,这显然不是一个正经生意人应有的作风。
而且他身边带着的伙计也少得可怜,就这么三瓜两枣也敢带着大批货物行商,简直是胆大包天。
总之,种种迹象都表明,生意人应该只是他的伪装,此人背后肯定有着秘密。
至于那个帮派头子,已经被初步排除嫌疑了。因为朱炎打听到,这个人曾经在一次火并中被人削去了左手的三根手指,这就是他总是戴着皮手套的原因。
如果他真是玉面飞狐的话,显然不可能被一些混混弄成残疾。
三人也曾经考虑过,也许这三个人都没有问题。毕竟玉面飞狐的山寨离城中足有上百里,他未必会那么快就过来,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上钩。
于是大家约定了一个期限,如果二十天之内没有进展的话,就准备直接去山寨见机行事了。
这些分析也通过约定的方式传递到了古剑和柳梦璃的手中,古剑却建议他们不要放弃对张生的调查。
理由是,一个家境如此窘迫,父母卧病在床的大孝子,怎么有心情去追逐美色?
这个说法得到了朱炎的认同,他决定亲自夜探张家。
在夜色的掩护下,朱炎如同一只猫头鹰一般悄悄攀上了张家的墙头。
已经是二更天,房中却还有人声传来。
“他爹,很晚了,早点睡吧。”
“睡不着哇,景儿至今都没有成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