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老太监挺扛揍的,受了这样的重创,居然还能自己硬撑着爬过来,磕头给梁政请罪。
“老奴无能,给殿下丢脸了,还请殿下重重地责罚。”
梁政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敲打道:“你今天确实大意了,不过既然已经受了伤,那就暂且记下,将来如若再犯,定当一并处置。”
德公公老泪纵横道:“殿下如此仁厚,老奴唯有粉身以报!”
说完把嘴角的血迹一擦,毅然道:“请殿下容许老奴将功补过!”
言下之意,似乎是想跟汪大壮再打一场。
“可一不可再,下去吧。”
梁政知道德公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别看围墙被撞成这个样子,其实他恰恰是借此卸掉了冲劲。
不过再怎么说,能把一个宗师巅峰的高手一拳打飞,对方应该也有着宗师境界的实力,这可就太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七巧宗的杂役弟子可不是想来想来、想走就走的,一旦登记之后,没有宗门的批准,终身不准退出。
哪怕是有一天你的主人学成归家了,你也还得留在这里继续当奴才,仅这一条,就把绝大多数豪门供奉给吓退了。
也唯有德公公这样的老太监才不在乎这个,梁政也有足够的身份可以随时把他带走。但是其他人身边,还真见过什么拿得出手的班底。
至于他带的那个文士和将军,只能算是两个黑户,平常撑撑门面也就算了,一旦敢在门中跟人动手,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他们。
总之,梁政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另外一个身为杂役弟子的武道宗师。
想了想,他换了一副稍微和气一点的表情,对古剑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家将竟有如此实力,说起来倒是本王有些唐突了。不过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咱们也不妨重新认识一下。”
“本王梁政,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子,封号敏王。如今正在符峰求学,拜在玄灵上师门下已有三年。”
“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误会,但是本王求贤之心绝无半分虚假。不论是在宗门还是京城之中,本王都算得上是薄有虚名。只要是有真才实学之人,不分三教九流,本王一概扫塌以待,既少不了荣华富贵,也绝对不会无礼慢待。这一点,古师弟不妨去打听打听。”
古剑听完之后沉默不语,暂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梁政以为他还在恃才傲物,于是话锋一转道:“你也不要以为本王是怕了你,道法之妙,不是寻常武艺可以相提并论的,今天只是不想伤了和气而已。”
说这个话的时候,梁政的表情十分坦然而自信。古剑倒是真的相信他应该有某种底牌在手,真要拼起命来很可能要比那老太监更加危险。
初来乍到,倒也不想跟强敌结下死仇,更何况对方也已经给了台阶下了。于是古剑拱手道:“梁师兄误会了,在下对于皇家也十分景仰,并无轻慢之心。只不过我这个兄弟确实暂时无心从军,还请师兄见谅。”
见到他软化了立场,梁政也满意地点头道:“无妨,本王的诚意你们早晚会看得到的,咱们来日方长。如果有一天你们改变了主意,也可以直接去符峰找我,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着随口吩咐一句:“尽快安排下去,早点帮古师弟把院子恢复原样。”
接下来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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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有命,随员们岂敢怠慢,一帮工匠们办起事情来确实简单而高效,而且堪称一丝不苟,说要恢复原样,那就不打半点折扣。
新彻上的围墙就连颜色都要做旧,还特意移植来一些绿苔,总之是要尽可能做到让肉眼看不出来重修的痕迹。
不过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工的事情,在装好大门之前,古剑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更多的骚扰。
有的,可以避过去,有的,是你怎么也逃不开的。
这天下午,古剑发现门口被一大堆人围起来了,虽然暂时没有直接闯进来,但看那架势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古剑一个人走了出去,连汪大壮都没有叫上。
躲避,并不总是意味着畏惧,有时候仅仅只是怕麻烦而已。
看到他孤身前来,站在人群正中央有如众星捧月的一个青年嘴角眼神亮了一下,似乎有些欣赏之意。
此人目若朗星,长眉入鬓,嘴角含笑,意态fēng_liú洒脱,别有一番清雅。
不过仅从肤色来看,年岁也不小了,至少有三十出头。
“你就是古师弟吧,果然英姿出众。”
古剑行礼道:“在下正是古剑,师兄怎么称呼?”
“我是早你四届的剑峰弟子,易轻尘,你可以叫我一声易师兄。”
“易师兄好,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最近大家都在议论,说是新来了一个想当首席的师弟,易某特地前来见识一下。”
古剑哂笑道:“已经有很多人说过同样的话了,在下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好见的。”
易轻尘收起笑容,紧紧盯着他,缓缓说道:“据说之前来的人都被你那位家将吓跑了,我相信你总该知道,总是躲在别人身后是不会了事的。”
“不如这样吧,或者你就当众声明一下,当初只是一时失言,你实际上对首席之位并无觊觎之心。我可以替你做个担保,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易轻尘的语气十分的轻柔,听起来像是真在替古剑着想。
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