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竺的李定国还不知道他的爹娘正在谈论他的婚事,他在跟着自己的恩师罗洛pò jiě了死亡之堡的秘密之后,就踏上了回碎叶的路,李定国他们离开天竺之后,就跟当初从碎叶出来一样,化装成普通人,一路北上,并没有惊动沿途的官府。
这天,他们一行人来到信度行省岔河郡的一个凌华县所在凌华镇上,只见商户林立,人来车往,十分热闹。一看天色渐晚,他们便在这个镇上找到了一家旅店和酒楼一体的酒楼住下。进门四下看了看,觉得这家酒楼宽敞干净,于是就要了几间上等客房,准备歇息。
他们几个人洗完脸,师徒二人在喝着茶,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便打开房门四下张望。原来酒楼进来了几个巡警,个个好不威风,把酒楼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吩咐掌柜的几句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直奔李定国的住处而来,一进门便陪着笑脸说:“几位客官,刚才县尊老爷传下话来,今天晚上新上任的府尊老爷要来镇上住,把镇里所有大客房的上房都要了去。我们家是这凌华镇最大的酒楼,一会儿县尊老爷要在这儿为府尊老爷摆酒接风。实在没办法,只好委屈几位客官,把你们换到侧院的几间房子去,将就住一夜吧。”
李定国少年心性,听完掌柜的的话,他正要开口拒绝,罗洛赶紧摆了摆手加以阻止,并向掌柜的表示同意换房子。但他提出一个条件,晚饭要按照上房的标准开。
掌柜的满口答应下来,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关照李定国他们说:“一会儿县尊老爷和府尊老爷一行就要过来了,人喧马叫乱哄哄的,请你们几位客官不要出来,免得惹了他们招祸。”
随行的李松益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罗洛让李松益把门关严实了,然后对他说:“松筠,老夫和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化装出行,我们不想惊动别人,为的是图个清静。今天不巧遇上了这样的事,只有装聋作哑,不去声张。待会儿我们吃完饭就睡觉,明天一早上路算了……”罗老头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把自己一行人的身份暴露了。
李定国则气鼓鼓的说道,“这岔河郡的事情,我记下了,等回到碎叶会和我父皇如实禀报的,这个凌华县的知县,为了奉迎上官,不惜动用公门…..我看他是不想干了……”
李松益听完了,默然无语,既然罗洛不想在这里惹出风波来,他也只能收拾行李,随酒楼伙计搬到侧院几间简陋的房中去了。
不一会儿,伙计送上饭来,李定国他们一共七八个人,饭菜却只有三荤二素一汤,根本不是上房的伙食。李松益勃然大怒,他又要去找掌柜的,责问他一番。
可是没想到罗洛又制止了他:“好了,松筠,想必是厨房忙于给那位知府准备酒席,把我们给忘了。还是不去问了吧,我们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他们一行人正在吃着,忽然外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李松益还有另外一个随从,走出门来一瞧,原来是这凌华县的知县率县里的大小官员,身着官服,脚登朝靴,在大厅里商量如何向这位知府敬献礼物。
一些差役奔前奔后,在准备茶水、点心、灯具等。一帮厨子厨房里收拾燕窝、鱼翅、海参、鱿鱼,门外的差役举着鞭子驱商和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头儿,我觉得这凌华县有问题啊,麻蛋,在我们大英,还有人敢拿中原那一套官场来行事,这不是找事嘛?”和李松益一块出来看热闹的随从说道,他也是从锦衣卫退下来的,知道李路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官员摆官架子,收受贿赂,可是这个凌华县的差役们竟然敢举着鞭子驱商和前来看热闹的人群,最要命还是公然商量行贿,这要是让李路知道了,哼哼,有他们好看的……
“凌华,不,是这个岔河的水不浅啊……..”李松益虽然从锦衣卫大头目位子上退了下来,但是他的政治悟性还是很高的,他也瞧出了这个凌华县有问题,有猫腻,就在这时,他又看到一个巡警急匆匆跑了进来,说府尊一行已经离镇口不远了。这位知县一听,连忙上马,带着一大帮人奔镇口迎接去了。
店里渐渐安静下来后,李松益拿着洗脚盆到厨房去打热水。来到了厨房,只见有二十来人在忙着切洗鱼肉。所有的炉子都被占用了,没有热水,李松益就随便问了一声能不能烧点儿热水,可怜李松益这个堂堂的国公,竟然被一个小官差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啊,他好几次就想发作,但是考虑再三,还是忍了下来。
李松益只好拿着空盆回到房里,向李定国如实禀报了情况。李定国听后气的青筋毕现,不过虽然李定国年少,却也知道抓贼要抓现场,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再说了自己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巡查吏治,于是他劝李松益再忍耐一下,等那些人吃完了饭再去打热水。
这时,从远处响起一阵锣鼓声,岔河知府一行人到了,知县等人簇拥着知府下了轿,来到大厅。知县立即令人掌灯,请这位知府到上房休息。知府在上房里喝了一杯浓茶,在知县等人陪同下,和随从官员到大厅里落了座,围着席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开始大吃大喝。
李松益他们在房里等了很久,直到等那伙人酒足饭饱,李松益才让几个随从才再次拿了洗脚盆到厨房去打水。
李定国这时已被外面的吵闹声弄得很不痛快。他想,一个知府赴任,为何这么惊天动地?我一定要查查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