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得知李松益抓了金掌柜金日昌,知道李松益定然是有了发现,他立刻吩咐王珉审问这个金日昌,而他自己则在一旁观瞧。
等金日昌进来,一看到王珉,顿时一骨碌跪了下来,趴在地上磕头。
王珉冷冷问道:“你给本府起来,本府有话问你,你须照实答来,不可支吾、搪塞。本府问你,昨夜你在哪里?干了什么勾当?”
金日昌颜色大变,心中叫苦,说道:“这,这…..我可赌誓,我实在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多喝了点酒。昨天我的朋友朱掌柜把我拖到一家酒店多灌了几盅,一个身子飘飘然只是摇摆不住。告辞了我的朋友后,我命自己的仆人阿达一直将我送回山顶的家去。阿达就找来了一顶软轿,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一帮天竺乞丐冲到轿前要钱,我不给,他们便寻衅生事。我本要走避,不意那帮人愈骂愈急,怪我多喝了几盅,乘着酒兴冲出轿去,正见一个上了年纪的汉人老乞丐指着我的轿子骂骂咧咧,我拔步上前就是一拳,那老家伙仰八叉一跤摔倒,却不再爬起来了……。”
金日昌说到这里,还拿出手绢拭了拭脸上的汗。
“汉人老乞丐?”王珉一愣,然后继续问道,“你如何得知他是汉人老乞丐?”
“容小人禀告,那老头面貌就是汉人模样,虽然肤色黝黑,但是也不是天竺乞丐那样的黑脏,再加上他有一口流利的汉话,天竺老乞丐哪里会说劳什子汉话?”金日昌老老实实的说道。
“那我问你,他的手指有没有流血?”王珉再次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我记得那是一条泥路……千不该,万不该,我竟甩手坐了轿扬长而去。走到半路,夜风一吹,酒有点醒了,我才感到事情有点不妙。要是那老乞丐真有个好歹,可不肇了大祸?”金日昌说道,他这话应该不假,因为要是那乞丐如果是汉人,双方起了冲突,那是要重判的,如果那个乞丐是天竺人的话,金日昌才懒得理呢,他早就压过去了。
王珉看了看一旁的李路,见李路点头,就又问道,“继续说下去,那后来呢?”
“因为我怕老乞丐是汉人,有个好歹,我又下轿来,寻回到刚才被拦路的地方,那老乞丐早不见了,路边一个天竺小贩告诉我,那老乞丐的确是汉人,他后来爬了起来,一面骂一面往山那边走去。我听了心上才一块石头落了地。”金日昌说道。
“你为何不让轿夫抬你回到那里?”王珉继续问道。
“我怕老乞丐会乘机讹诈,要是那他真有个长短。见我将那老乞丐打倒的人可是不少,说不定那些天竺蛮子就等着这个机会,好给他们自己涨积分呢……”金日昌说的积分是指的在天竺人等非汉籍族群里实行的一种制度,凡是做了被官府认证的好事,就会得到一定数目的积分,这种积分攒多了可以提升自己的社会等级,甚至于改换门庭,成为百族之上的汉人大老爷,这种积分制度很受欢迎的,而金日昌要担心的这是这个,因为那个老乞丐明显受汉人嘛。
“那么,这以后你又干了什么?”王珉点点头继续问道。
“哎,我只得重租一顶轿回山上。半路我的肚子忽地疼痛起来,多亏隔院黄掌柜和他的儿子刚从山岗上散步回来。他的儿子将我背回了家,他那儿子虽是呆痴,但力气却很大。回家后,我就上了床一觉睡到今日天亮。府尊老爷,我思来想去应是那老乞丐到衙门里告了我,我这准备赔偿……”金日昌低着头说道。
这时候李路站了起来,走到王珉身边小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王珉让人把金日昌带进停尸的小屋,把盖住尸体的芦席揭开,问道:“金日昌,本府问你,你认识他吗?”
金日昌低眼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惶得叫了起来:
“我的天!我竟送了他的老命!”说着不觉双膝一软,就地跪了下来。一面抽泣着央求:“府尊老爷,可怜小人,我委实不是有意伤害他……一时失闪了手,多灌了该死的烈酒。”
王珉这时候双目紧盯着金日昌,说:“我再与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那枚扳指问道:“金日昌,你为什么说不曾见过它?”
金日昌老大委屈地说道:“小人一时不知那位先生是衙里的官爷,不便与他细说。”
“我再问你,那个波斯胡姬究竟是什么人?”王珉穷追猛打,继续发问。
金日昌耸了耸肩,说道:“小人实不知那胡姬是谁。她衣衫破旧,行动诡谲,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看到她她左手没有小指尖…….但无庸讳言,她长得十分标致。那天她来铺子打问这枚扳指值多少银子,我心中思忖,这端的是件罕见的首饰,至少也值一百两银子,古董商有慧眼的恐怕三百两都肯出。我告诉她典当十两,绝卖二十两。她劈手拿去了扳指,说了一声她不卖也不典,接着就走了。从那之后却再也没见过她。”
“有人见你与她私下嘀咕了不少话。”王珉厉声说道。
金日昌的脸“涮”地一下涨得通红。
“我,我,我只是提醒她一个人行走须仔细防着歹徒。”金日昌喏喏的说道。
“金日昌,你莫要耍滑头,本府问你,究竟你与她说了些什么话?”王珉继续问道。
金日昌迟疑了半晌,抬头又看了看王珉严肃的脸色,尴尬地答道:“我只说要与她去茶楼会会,她突然作色,叫我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