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顿了顿,嗓音微沉“这几日军营里忙,我抽不出时间”
君兮专心致志戳他胸口“有汤圆八宝跟着我呢我这么大一个人呢还能走丢了不成”
“就是怕你走丢了。”他下巴抵着她头顶,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要出征的事,还是再晚几天告诉她吧,她总算装作一副什么都漫不经心的样子,对于真正在意的事,心底却不知担心成什么样。
君兮本来想同他说侧妃信鸽的事,见他这几日这么忙,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她就是再没用,也不至于连那样一个女人也收拾不了吧
不戳他胸口了,八爪鱼似的缠上他,“海东青要怎么养啊”
他微微一哂“你知道是我送的”
“天上砸海东青,你真当我蠢啊”她语气很无奈,本来是打算装傻的,怎么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真傻兮兮的了
“以后用海东青传信,雁门关一去一来也不过一天。”他突然道,没等君兮味过他话里的意思,又道“你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明日我在拨两个人给你,他们知道怎么饲养海东青。”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君兮醒得还算早,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她伸手摸了摸,那边的被衾已冷。
看样子君琛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洗漱过后,才看到了君琛说的拨给她养鸟的两个下人。
一男一女,身量修长,穿着软甲玄衣,模样也都生得还挺俊俏。
见了她,二人皆是半跪行礼,神色恭敬而平静,这样的气度,应该都是君琛的影子。
“你们就是哥哥派来帮我养鸟的人”君兮喝了一口茶问。这话没错,可是听起来总有哪里怪怪的。
一阵诡异的沉默。
终还是名模样俊秀的女子搭话了“是。”
冷面男子了一下头。
君兮放下茶盏,手指轻叩这桌面,继续问“有名字吗”
若是跟在她身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不能用他们当影子时的名字,君兮问的是他们本来的名字。
两个人皆是沉默。
君兮道“那我就给们二人赐名咯”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她念道“四喜。”
纤纤玉手再一指那男子,君兮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一个符合他外表的名字“你就叫豇豆吧”
又高又瘦,可不是就像一根豇豆吗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八宝默默转过头,突然觉得郡主对自己还挺好的,至少八宝这个名字,好听又好叫
可怜剑十一和剑七了一个叫豇豆,一个叫四喜
打破僵局的是汤圆,眼底冒着两泡泪,咬着袖子哭的一抽一抽的,“郡主,原来你嫌弃我”
君兮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汤圆指着三人“您以貌取人”
八宝是面瘫木讷,看起来呆板老实,但是八宝长得也不差啊,妥妥一小家碧玉。
四喜这名字一听起来就又伶俐又讨喜,那姑娘看起来也挺机灵的。
豇豆就不用说了,又高又瘦嘛
只有她,叫汤圆嘤嘤嘤
君兮咳了两声“胡说,本郡主哪里有以貌取人”想了想,她干脆指着那男子道“豇豆这名字不好听,你就叫馅饼吧”
馅饼是圆的,汤圆总没话说了吧
半跪在地上的男子抽抽眼角,道“郡主,奴排行十一,以后就唤奴十一吧。”他对镇北王郡主取名的能力深感觉望。
他旁边的女子跟着道“奴排行第七,还是叫七喜吧。”
七喜似乎比四喜好听儿。
君兮从善如流“哦,好吧。”
一场取名风波算是这样过去了。
君兮倒是对着这两个人挺满意的,他们听话,特听话
现在她身边能飞擅打的,除了八宝,又多了十一和七喜。
君琛一整天没府,君兮逗逗海东青,练练霸枪,时间倒是过得挺。
傍晚的时候,十一前来复命
“郡主,马车已经套好了。”
君兮正趴在吊床上无聊得用长枪去戳地上的蚂蚁。
她院子里有一个极大的镂空石长廊,天气暖,石柱上已经爬满了青翠的藤蔓,吊床就安在石廊里面,一个秋冬不曾见到的青绿让人舒心,万绿丛中一抹嫣红的震撼又叫人心尖儿发颤。
今日她穿的不再是红衣,而是一件梨花白的齐胸束腰长裙,偏偏领口袖口是用的金红绸缎镶边儿,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约莫三指宽的腰封亦是用的金红的缎带,腰侧还坠了一枚血玉麒麟玉佩。这一身衣服,少了几分张扬,清雅里却又带着叫人无法忽视的贵气。
十一跟着君琛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晓君琛也有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玉麒麟玉佩。
只瞥了一眼就匆匆垂下了眸,他开始明白,为何世子那样的人,也会小心翼翼去呵护一件珍宝。
听了十一的话,君兮眼底飞闪过一抹什么,
“好,你先下去吧,带儿出门我会让七喜来叫你。”她懒洋洋地似乎要翻身,但手撑在吊床上的瞬间,却以一个诡异而灵活的姿态落在了地上。
十一躬身退下。
君兮看了一眼渐渐西沉的斜阳,嘴角勾起一个玩味儿的弧度。
她在等夜上华灯。
王府西院。
侧妃记不清这是自己今日第几次喝茶了。
茶水一杯一杯地灌下去,她心底是焦虑却一也没被盖住。
这么多天了,她一直没等到信。
不应该啊,她在那人手底做了这么多年的暗棋,甚至还知道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