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爷呀,你可算是回来了,万岁爷下了几道口谕不见人儿,龙颜大怒…”梁九功一边走一边在常宁耳根旁念叨,他急急的催促着。却没发现常宁皱起眉来,一言不发。因为,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皇兄今个儿晨时唤他来传事儿时说了这事不急,可以缓办,可怎么又忽而的摧得那么紧。
不知是往常没有发现还是今觉奇怪,常宁刚进乾清宫就觉背上一阵寒栗。本是一向亮堂的乾清宫里灯火昏暗,只点了两支烛台。
“万岁爷,五爷来了。”
皇上埋头批着文务,案桌上摆了高高的一叠折子奏本,似是都打上了批注。
常宁走上前来,单膝下跪行礼:“臣弟参见皇上。”皇上闻言亦不回话,梁九功退到一边低头待主子发话,整个宫里的气息似乎都被凝住,只有唰唰的折子声,常宁盯着地板亦是不敢抬头。
许久,皇上才沉声道:“交给你的事办的如何。”
常宁低身叩头:“回皇上,臣弟已去探访了索相大人,但索相大人却称病不能见臣。”皇上没有命他起安,停下笔来,抬眼望他,冷声道“然后?”
他那凌厉的目光让常宁不由全身一怔,素来皇兄这样看他不是自己犯了大忌就是出了事儿惊扰了老祖宗。
“后来…就…就回宫了……”
他吓得没能好生思索就期期艾艾吐出这几个字来,皇上怒火烧上顶,铁青脸起身走到他跟前:“回宫?”他冷笑道:“是吗?”
“嗯…”
皇上闻言抑制不住怒气,低吼:“朕告诉你,今个儿就是给你十个胆儿,料你也没种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朕下了三道口谕去奉先殿召你,都给你额娘以托辞退了回来,你岂是要欺君罔上!”
常宁全身一颤,脸色苍白,丝毫不敢言。
梁九功在一旁亦是心急,偏头眼神劝他如实交代。
“说!你去了哪。”
暴怒声从头顶上压下来,两人齐齐一颤,背脊渗出汗来。他不解,向来自己就算借着办事儿的档口在外游乐,皇兄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了过问,可今日他为何却为此怒不可遏。
他依旧低着头,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臣弟愿领罪。”
“何罪之有?”皇上从上直视于他。
“欺君罔上。”他不敢抬头,低头弱弱回答。
皇上冷哼一声,在他身边绕了两圈,嗔道“若朕要降罪于你,怕要搭上你的脑袋。”他顿了顿,沉下声来:“包括你宫里的。”
常宁闻言心下寒栗,皇兄似乎知晓他带了汉人女子入宫,且非八旗。他知道,带无籍贯者入宫是全朝大忌,这样存在隐患,宫里处理的亦是严谨苛刻。所以,无籍入宫者,无一幸免。
可是,他怎能将她扔于宫外…
他忙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皇上,急声道:“皇兄,常宁知错了,这一切都是常宁私作主张,不干他人之事…若是皇兄要怪罪,便怪罪于常宁一人身上…”
他怕,怕皇上不会放过她,老祖宗不会放过她。
皇上见闻及此,四肢一紧,他,在庇护她。
“若皇兄要罚,就罚常宁,求皇兄莫要告知皇祖母…"
他依然抬头紧紧望着他,他在乞求,乞求放过她,不要伤害她。皇上握紧拳,蹲下身揪着他的领子,瞪着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想知道他为何如此在乎她。
良久,才松开手,站起身来,平息了怒气,没有再言,只是看着他,眸子逐渐模糊,他不会,他当然不会问他。
你不舍得伤害她,朕又何曾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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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常宁这个皇兄烦得要死,不这样就那样的,时时坏我好兴致,把常宁弄去现在还不放回来。”颜卿一只手敲着案桌,发着牢骚。绮儿闻言面上紧张,食指挡在唇前:“嘘!姑娘这话可不能让别人给听见了。”西昭亦是紧张,细声问:“姐姐,五爷该不会出事儿吧……”
颜卿嘟了嘟嘴,无所谓摇摇手:“肯定不会,就那勺样一看就福厚命长的。”颜卿顿了顿:“何况那皇上又不是什么心理变态,无缘无故的揪着自己的亲弟弟整。”剥了两颗花生往嘴里扔,随便一瞟便见西昭焦灼得很,嘻笑逗她:“你不会喜欢常宁吧?”
她白皙的脸庞唰的红透,忙用双手捂着脸:“姐姐,你说什么呢…”见她如此,两人一齐起哄。
“你看你看,脸红了。”
“那定是瞧上五爷了。”
西昭一时羞得转过身去,故作生气:“姐姐们若再要拿西昭打趣,西昭要生气了。”
“明明就喜欢,你定是在偷笑。”
弄得她不知所措:“莫要逗我了,我哪有瞧上五爷…我…我不理你们了……”说着佯怒,要往屋外跑。
才跑出屋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是常宁。
“五…五爷。”
西昭仍是满脸通红的抬眼看他。
两人便也出来,瞧了常宁好脚好手的还站在那,只是表情扭曲,似是受了多大委屈,黯然失色。颜卿不禁好笑:“哈哈,是不是被你那好皇兄给抽了?”
常宁窘眉,脸色铁青,与她怄起气来,进了自个儿的房,把门砰的砸上。
“…"
“…”
“看来确实给他皇兄给抽了……”
望他进了房后也没点灯,屋里一丝声响也没有。
绮儿轻声:“五爷每次遭了皇上或老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