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江宁郡主一再追问, 玉裁只好按着自己的记忆向她描述起了方廷瑾曾经表现出来的好恶。江宁郡主越听眉头越紧,玉裁知道, 江宁郡主与方廷瑾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江宁郡主老大不开心地听完了, 才撇了撇嘴道:“大不了我全都改, 本郡主还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呢。”
玉裁只是温柔地冲她笑了笑。
江宁郡主扯了扯玉裁:“我看姐姐就很符合廷瑾哥哥喜欢的样子,我要好好向姐姐学学。”
玉裁没想到江宁郡主最后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江宁郡主既然这么说了, 她也不好推辞,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江宁郡主又高兴起来,挽着玉裁在自己的院子里走了一圈,才道:“我这院子实在没有烹茶的雅气, 咱们去后头花园子里罢。”
玉裁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江宁郡主便同玉裁一起出了院子, 江宁郡主又道:“我一向不喜欢在府里坐轿子,不如咱们走着去?这一路上也有不少可看的景儿。”
玉裁笑道:“小女子从命。”
江宁郡主笑得拍了她两下:“姐姐忒捉狭了些。”
两人且笑且走, 江宁郡主一路指点着各处院落给玉裁看, 玉裁暗暗记下。
走了有一会儿功夫,两人才走到江宁郡主所说的花园子。玉裁一直知道恂王府里一向奢侈,此时一见只能感叹果然如此, 触目所及之处, 几乎都是极难得极稀罕的花木山石。
江宁郡主看到玉裁的神色,也有几分骄傲, 她拉着玉裁便往花园子里走去。
江宁郡主选的地方乃是花园里的一处水上小亭, 四面的门扇皆开着, 四周景致一览无遗。又有凉风习习穿亭而过,让人更觉舒适。
走进亭中,玉裁与江宁郡主对面坐下,亭子里早已经摆好了烹茶的一应物什,玉裁一看便知,这些茶具比老夫人给的那一套更好。
江宁郡主倒是没有提换茶具的事,只是笑着请玉裁开始:“我先尝尝姐姐的手艺可好?”
玉裁自然不会推辞:“当然。”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玉裁先是自己烹了一回茶,江宁郡主喝了之后连声赞赏。然后玉裁才慢慢向江宁郡主说起如何烹茶,江宁郡主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到了上手的时候,江宁郡主便发现自己实在是做不到玉裁所说的要求。
她有些沮丧:“听着觉得容易得很,做起来也太难了。”
“要不怎么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呢?”玉裁笑着开解江宁郡主,“都说熟能生巧,烹茶这样的手艺活儿,还是得多练练才好。”
江宁郡主长叹一声:“我又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实在没有天分,总是练不好。”
玉裁还要再劝,江宁郡主却制止了她:“姐姐不用劝我,我不会丧气的,为了廷瑾哥哥,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玉裁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江宁郡主站起身来,走到亭边凭栏而立,转头对还坐着的玉裁道:“在这里吹吹风也挺舒服的。”
玉裁也跟着起身,走过去与江宁郡主并肩而立,她眼神往亭外一扫,便看见红花绿柳之中掩着一道极简朴的砖墙。玉裁的眼神在那墙上停了一瞬,江宁郡主却注意到了,她笑着指了指那道砖墙:“那是母亲修行的地方。”
玉裁立刻反应过来,江宁郡主口中的母亲便是一心向佛的恂王继妃,她随口赞了一句:“果然是修行人,真是简朴。”
江宁郡主笑道:“可不是,我还进去过几回,那里头,说一声简陋也不为过。不过母亲为人倒是极好。小时候我闯了祸,娘要生气了,我就躲到母亲的院子里去,等娘的气差不多消了我才出来。”
玉裁闻言颇感惊讶,没想到江宁郡主与王妃的关系竟然不错,还没等她惊讶完,江宁郡主又笑道:“我倒是想起来了,母亲那里的茶点很不错。染翠,你去问问,母亲那里今日做了茶点不曾。若是有,就说我想讨些来招待客人。”
染翠应了一声便去了。
玉裁还有些紧张:“这样去打扰王妃修行,是不是不大妥当。”
江宁郡主不以为意:“我的人去母亲那里讨东西,母亲是不会生气的。”
玉裁见江宁郡主如此坚定,便不再劝说了,只是与江宁郡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园子里的景致。
没过多久,染翠空手走了回来,但是脸上却挂着笑。
江宁郡主微微皱眉:“怎么没讨到茶点还这么开心?”
染翠连忙道:“不是,奴婢方才去王妃那里,王妃听说郡主是要宴客,就问了奴婢是什么客人。奴婢照实说了,王妃听说苏小姐的茶艺连庆阳长公主也是夸的,就想见一见苏小姐,见识一番苏小姐的手艺。”
江宁郡主点头道:“那茶点可有?”
染翠笑了:“自然是有的。”
江宁郡主这才笑了起来,转身挽住玉裁:“走罢,母亲难得请人去她那里一回,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玉裁便随着江宁郡主一处往恂王妃清修的小院走去。
到了院子里一看,果然是十分简陋,小小的一个院子,院墙是青砖所砌,青石板铺地,屋子也是寻常的瓦房,再添上院里的松柏,在恂王府这等豪奢之家中,的确算得上是苦修的地方了。
恂王妃欧阳氏已经在门口向玉裁与江宁郡主招手,玉裁不敢不敬,连忙行礼,欧阳氏倒是没什么架子,笑着说了免礼。江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