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绣睡不惯硬板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睡不着,好不容易来了点睡意,忽然听到窗外响起淅淅索索的声音。
她屋子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建在木门上面,因着窗户有七十来厘米宽,很容易爬进爬出。
啪嗒一声响,窗户从外边被打开,朦胧的月色下,她看到窗户沿上搭了一只手。
很快,又一只手搭上窗户沿,不一会,她看到了叶昭。
半夜三更不睡觉,不知道叶昭想搞什么鬼。
叶锦绣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实际上竖起耳朵聆听屋内的情况。
叶昭蹑手蹑脚爬进屋,由于窗户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直接跳下去必然会吵醒叶锦绣,想了想,他沿着门槛一点一点往下挪。
下了地,他轻手轻脚走向叶锦绣:“杀千刀的,你把我的钱藏哪了?”
他这话说得很小声,与自言自语无异。
叶昭自知打不过叶锦绣,故而琢磨着半夜来叶锦绣屋里找回自己的钱。凭着对自身姐姐的了解,他知道叶锦绣喜欢把钱藏在床底下。
他趴下,伸手进床底下挖出一个尿壶。
以前叶锦绣的钱都藏在尿壶里,叶昭时不时地会偷偷来屋里拿她的钱,他不拿多,每次只拿四分之一。
以前的叶锦绣也是个蠢的,她只知道往尿壶里放钱,却不知道数一数尿壶里的钱对不对。
叶昭抱着尿壶笑得浑身颤抖,笑够后看向叶昭恶狠狠道:“小爷的钱可是很烫手的。”
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叶昭抱着尿壶准备开门离开。就在他把手伸向门把的时候,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
叶昭转过身,对上叶锦绣温柔至极的笑脸。
“小弟,来都来了,怎么好急着走。”
叶昭猛地抖了起来,手里的尿壶掉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叶昭心肝颤了颤,满脑子都是:完了,他被发现了!
“姐,我,我来给你盖被子。”
害怕和心虚过后,叶昭努力扬起笑脸,表现出自己的无害。
叶锦绣手一勾,一下子把叶昭拉了过去,右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打开门半搂着他往外走。
“反正睡不着,要不咱们去打发时间?”
她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睡意,叶昭竟然敢把她吵醒,简直不可原谅!
“打发时间?”
叶昭总觉得叶锦绣话里有话,好像要整他。
他猜对了,叶锦绣是真的要整他。
叶锦绣关上门,拉他到厨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去挖番薯吧。”
她松开叶昭,转身进屋拿出锄头和簸箕,绑好簸箕后把扁担塞给叶昭。
“看我干什么,赶紧挑扁担。”
家里的活一直都是叶锦绣干,叶昭哪里做过挑扁担的事,一时间,他看着叶锦绣的眼神都变了。
“姐,我好困,能不能明天再去?”
叶锦绣淡淡地扫了叶昭一眼:“不行。”
叶昭还想劝叶锦绣,叶锦绣似笑非笑道:“小弟,你刚才抱着的尿壶好像是我的。大半夜的,你偷偷进屋拿我的尿壶是要做什么?”
叶昭心道当然是拿回他的钱,但当他对上叶锦绣的笑脸,顿时怂得不行,半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另一间屋,高学军一向警醒,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他全身紧绷起来。
难道来贼了?
不一会,他听到了叶家姐弟说话的声音,听着叶锦绣对叶昭的威胁,他对叶锦绣有了新的认识。
叶锦绣这个女人不但贪钱,她竟然还欺负自己的弟弟。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还以为叶锦绣是好人,看来是看走眼了。
转过身,高学军心想:“叶家绝对不能久待。”
···
“姐,乌漆嘛黑的,我看不见。”
叶昭放下锄头,锄了半个小时地,他累得全身发软。
叶锦绣手一晃,手上的手电筒照到叶昭的脸上:“才干了半个小时,赶紧起来,今晚必须挖满两簸箕的番薯。”
她打算先晒一批番薯干出来。
“姐,天太黑了,我真的看不见。还有,田里有不少的老鼠和蛇,我害怕。”
叶昭的双眼不停转动,小脸上都是可怜兮兮的神色。
叶锦绣直接掐住他的耳朵:“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挖。”
“小弟,你既然有力气爬床进屋偷尿壶,我想你肯定有力气挖番薯的对不对?”
她知道了!
叶昭忍不住抖了一下,眼睛偷偷扫了叶锦绣一眼,随后佯装淡定解释道:“我是去给你盖被子。”
叶锦绣淡淡道:“顺便偷尿壶。”
“我没偷尿壶!”
叶昭往后退,看准方向准备跑路。
叶锦绣挡住他的去路,露出一口大白牙,温柔无比道:“小弟,赶紧干,再不动手就该天亮了。”
月色下,叶锦绣如同鬼魅一般恐怖。
叶昭吓得心肝颤动,二话不说拿起锄头继续挖番薯,不敢再尝试挑战叶锦绣的淫威。
忙活了半个晚上,姐弟二人挖了满满两簸箕的番薯。
叶昭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忙了半个晚上,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哪里还有力气挑扁担。
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行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一边站着去吧,我来挑。”
拉过叶昭,叶锦绣一点不费力地挑起扁担,将扁担转过右边的肩膀,她拉起叶昭的手:“走吧。”
叶锦绣的手很热,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叶昭红了耳尖,不自在地想要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