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帝师端坐着。
自银月入门后他已有一刻钟不说话了。
银月乐呵呵地进门坐下,自来熟地拿起几上的茶具,煮水、洗杯、煎茶,动作娴熟优雅,一气呵成。
可直到茶水煎好,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银月执其一杯放至青梅面前,道了声“请”。
青梅端起杯,放到鼻下嗅了嗅,可下一瞬间他却哐的一声把杯子砸回桌上!
“你说!你给我好好说!”青梅道长忽然发作,而且显然已经憋了很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那女娃娃是怎么回事!”
银月对帝师的忽然发怒毫无反应,说是毫无反应,不如说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他悠悠回了一句,“耶若是我在人间临曲收来的徒弟。”
“又是徒弟,”灰袍帝师对银月这个反应非常的不满,登时气就打不过一处来,“又是徒弟?!”
“是啊。”
青梅气得站起来满屋子打转,张口想说什么,可看到银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认真喝茶的模样,又不知应从何说起。
“老家伙,你别兜了,兜得我眼睛都花了。”银月把青梅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泼到窗外,重新添上热茶。
“你还好意思说!”青梅继续怒气冲冲的在屋子里趟着步子,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指着银月笑吟吟的脸,半天骂不出一句话,“九天之上敢叫我老家伙的,只有你。”
银月“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青梅又兜了个圈子,叹口气,“你们三个里,最不听话的就是你了。”
“我们三个?”银月有些委屈地以手指沾茶水,在几上涂抹画开一个圆圈,“这你就错怪我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错怪你了?”青梅帝师绕了个圈,坐到银月对面,剑眉下一双鹰眼直勾勾看着他。
“渐离是天帝,他做什么事,就算您不管着他,他也只能依着天道来。”
“那么青葙呢?他向来无争,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歪理来编排他。”
“青葙性子沉静,看着无欲无求的。他只是没什么值得去争要的物事罢了……”言罢,银月神秘一笑,凑近青梅帝师,“我跟他俩都不一样。”
“哦?”青梅帝师眯了眯眼,表示愿闻其详。
银月飒然一笑,“我从不管天道为何,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阳光洒在他身上,这能穿透九天重重烟云的金灿光芒,在他脸上留下了阴影。
“所以只要她能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
慕桐从地上站起来,她眼眶湿润,表情阴沉,对着旗云一字一顿地开口, “把额链,还给我。”
耶若吭哧吭哧的嚼着果子,看到树下这粉衣妹子终于站起来与红衣女子对峙了。
她心想,这才对了啊,哭啥,直接上去干。
旗云被慕桐的表情吓到了,心里一惧,身子也跟着向后退了一步。她没有想到这块软绵绵的烂“木头”,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她退后一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会被这样一块“木头”吓到?不禁恼羞成怒起来,尖声喊道,“你竟敢这么对我讲话?”
“我……”
“这样吧,你和我打一架,你若是赢了我,我便把这链子还给你;你输了,就……”
旗云话没说完,只见慕桐猛地朝自己扑了过来,伸手要抢自己手中的额链。
树上的耶若没料到慕桐会来这么一下,她急忙拨开树枝,把头探出去,让自己能更清楚的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慕桐只是扑身去抢,身形走位毫无章法,旗云虽被慕桐惊住,但堪堪侧身便躲开了。
慕桐回身,双掌一错,一抬手有流光从手中溢出,直推向那旗云。
旗云气得脸色发青,道“好啊,你敢暗算我!”她挥袖,大片红光震出。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耶若只觉眼前红光一现,便知事情不妙,紧接着人星果树猛地一晃,险些把耶若从树上晃下来。
待树枝不在摇晃,耶若再向下看时,就见粉衣少女跌缩在树下,面色惨白,胸脯起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不断滴落。
旗云把额链丢在地上,双手燃起炽热的红光,缓缓向慕桐走来。
“我和你好好说话,你竟敢暗算我?刚刚你用的那招是什么?《仓元》的梦引诀?”
“梦引诀讲究轻盈灵动,讲究‘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引天地之灵气,取调自如,是为梦引。”
红衣女子慢慢念着经言,抬手便是刚刚慕桐比划过的起手招式,“你这梦引诀使得太差劲了,还是我替主事教教你吧。”
慕桐惊恐地睁大眼睛,清澈的眼中映出鲜艳的红。
“慢着!”一个声音,从树上传来。
红衣女子闻言动作一滞,但她并不打算停手,掌中火色愈发浓郁。
“咚”的一声,一个穿着土黄布衣的女子从天而降,不,应该说是从树上掉了下来,恰恰好砸在旗云与慕桐之间。
“谁?!”旗云掌中火焰未消,换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黄衣女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双丫发髻上系着的流苏乱七八糟地散在鬓角。
她理好流苏,一边拍着身上的落叶,一边道,“你们好生奇怪,怎的说打便打起来?”
耶若眼睛滴溜溜的在那两人间转来转去,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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