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向栗青示好,在拍他的马屁,栗青哪能推却,笑道:“那就有劳南皮侯了。”
“大行令光临,是在下的荣幸!”窦彭祖仿佛见到窦太后一般欢喜,不,还要欢喜。
与皇后的兄长交好,再有太后之宠,他的势力将会更大,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皇上驾到,列位臣工早朝!”就在此时,春陀尖细的声音响起。
殿中的议论声,好象给剪刀剪断似的,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景帝还是那般,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大袖飘飘而来。景帝脸色严肃,一副穆穆天子之威,让群臣不敢仰视。
“参见皇上!”群臣见礼。
“免了!坐吧!”景帝手一挥,站在御座旁,打量群臣。
景帝的目光好象利剑一般,看到谁,谁就心悸。景帝的目光从一众大臣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栗青身上,穆穆天子之威消失,露出了笑容:“大行令,过来!”
“啊!”
景帝不言国事,却是点名栗青,还是一副亲切的笑容,这事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群臣不由得惊讶出声。
“哎!”这一刻,栗青为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景帝还从来没有如此这般亲切对待他,尽管栗姬很得宠幸。
栗青小跑着来到景帝面前,瞧他那样儿,哪里是跑,是在飞,只差一双翅膀了。
“哟!”景帝笑呵呵的打量一阵栗青,右手伸出,在栗青肩头轻拍一下,笑道:“气色不错嘛!红光满面的。嗯,你吃了蜜蜂屎了,这么乐?”
最后一句话是调侃。景帝做了数十年的皇帝,跟谁调侃过?更别说,还是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栗青这份乐子就大了,激动难已,一个没有控制住,差点摔在地上,要不是景帝伸手扶了他一下的话。
“好了!你回去吧!”景帝亲切的挥挥手。
栗青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连点头,小跑着回到座前,跪坐下来,昂头挺胸,得意非凡,仿佛是在向群臣宣告“你们谁能象我这般得宠?”
不能怪栗青,任谁如此深得景帝特别对待,谁都会乐疯。栗青没有当场疯掉,算他的控制力不错了。
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栗青身上,全是艳慕之色,恨不得取栗青而代之。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栗青不知道会死多少回。
窦婴却是瞳孔一缩,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先前的欢喜荡然无存。
他了解景帝,对景帝的心思十猜九中,景帝如此,必有深意,断不会是为了示宠那么简单。窦婴听到坊间传闻,以他的判断,十有**是真的。只要簿皇后一废,栗姬立为皇后的机会就来了,栗姬一当上皇后,刘荣这太子位就稳固了,他这太傅就是稳稳当当的,要他不欢喜都不行。
可是,景帝这一出戏,还真是让他意外,他也猜不透景帝这是何用意。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绝对不是好事。
申公、董仲舒、朱买臣、严助、公孙弘他们正眼也没有瞧一眼栗青,仿佛他是马戏团的小丑似的,不屑一顾。
“宣旨!”景帝右手一挥,坐在御座上,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一脸的肃穆。
春陀应一声,取出一卷绢帛,抑扬顿挫的念起来,先是把薄太后赞扬一通,然后归结为一点:废皇后!
“啊!”
尽管早有坊间传言,不少大臣信了,当这一刻来临时,群臣仍是惊讶难置。皇后之立与废,都是大事,要群臣不惊讶都不行。
“嘻嘻!”
就在群臣惊呼声中,却夹杂着一人的嬉笑声,不是别人,正是栗青。
他适才给景帝示恩,他正乐着呢。再有这道废皇后的旨意一下,栗姬做皇后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他这国舅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要他不乐也不行。
笑声一出口,马上醒悟,此时嬉笑不宜,忙用手捂嘴。
他的笑声虽轻虽短,身边的大臣却是听见了,忙陪着嘻笑。
“嗯!”栗青轻咳一声,那些大臣醒悟,忙止住笑声。
他们的举动极短,却没有逃过景帝的眼睛,景帝眼里闪过一丝厉芒,群臣处在震惊中,没有人发现。
惊呼声之后,就是安静!
死静一片,群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谏议。
薄皇后虽有贤德,却是无子嗣,被废只是时间问题。群臣虽然怜惜她,却不敢谏。
“薄皇后就那么讨厌,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敢有异议?”景帝虎目中精光暴射,在群臣身上打量着。
天意自古高难问,圣心最是难测,群臣谁也号不准景帝的心思,哪敢说话,紧据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景帝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皇上,臣有谏议!”周亚夫霍然站起身,双手持笏,大声言道:“皇后并无失德,皇上不能废皇后!”
“还有人要谏吗?”景帝没有理睬周亚夫,而是打量着群臣。
群臣紧闭嘴巴,无人敢谏。
“嗯!”景帝扫视一眼群臣,这才点评道:“满朝文武,就周亚夫一个谏议,难得呀!周亚夫说得没错,薄皇后没有失德,反有贤德,是个好皇后。可是,她没有生养,朕的江山社稷传给谁去?就是你周亚夫,若你的正妻没有生养,谁做你的世子?朕是天子,朕的家就是天家,不是寻常百姓家。天家担负着亿万百姓的安危,朕必须得把这责任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