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米此时正被黑暗包围着,她漫无目的地在黑暗里奔跑着,仿佛有谁在驱使着她一般。只知道要不停的奔跑,一旦停留下来,便会被黑暗吞噬。
“米米”
耳边似乎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麦米身躯一震,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只觉脸上似乎有一股凉意。
伸手去抹,居然是泪水。止不住的,不知道为何。
麦米茫然地停下脚步,她觉得心里有着千万斤的悲伤,只需轻轻一戳,便会爆裂开来。但是她不敢,她隐约觉得自己根本无力去承担。
那个男声轻叹了一声
麦米只觉得有什么要失去了一般,如同断了木线的人偶,她觉得,如果不紧紧抓住,她就永远地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米米,你相信我吗?”那个男声语气更加轻柔了,像是在对待世间最宝贵的珍宝一般的细致
麦米疯狂地点头,泣不成声“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那个人似乎在轻笑,如同泉水叮咚般悦耳,似乎很开心。“只要你还相信我就好,我只要有你便好…”突然,语气一转,变得冷冽,如同冰寒,“那些阻碍我们的,我会让他们消失的,彻彻底底的。”
麦米只觉得那个人疯狂也会伤到他自己,但是并未阻止,而是含泪点头,她只要,一直陪伴在这个人的身边就好。
突然,一支似曾相识的金箭划破了黑暗,只听空气被划破的声音,下一秒,只觉自己的心脏处疼得厉害,低头一看,自己的心脏正插着一把金箭。
麦米只觉天旋地转,耳边那个愤怒与害怕的声音已经渐渐模糊了。
金箭似乎在心脏处燃烧了起来,带着灼热滚烫的疼痛,传遍全身,整个人如同坠入火狱,但是她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因为她知道,比起自身被燃烧的疼痛,那个人…此时肯定比自己还要难受
她要是不能再陪伴那个人了,那个人…该怎么办?
努力挤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麦米伸手,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与灼热的痛处不同,她只觉身体一阵发寒,如同坠入冰窖。
玉手无力的在空中摆动着,就在麦米快要支撑不住,垂下手臂之时,一种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然后覆盖了整个手掌。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哪怕…”麦米已经听不清那个人的声音了,似乎很重要,她努力地想集中精神去聆听,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手臂似乎滴落了冰凉的液体,是雪吗?还是雨?不,好像不是。掉落的好像越来越密集了,麦米透过黑暗,似乎能看到那人坚毅的下巴弧线,有晶莹的水光滑落。
“……”蠕动着嘴唇,麦米使劲力气想要诉说什么,似乎有很重要的话,必须对那个人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痛觉已经漫延到全身,她已经没有余力了。虽然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但是她好像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这是麦米意识消散前,闪过的念头。
………
柔和的暖光把自己包围住了,耳边似乎传来了圣古的聆唱,自己如同飘落的羽毛,轻飘飘没有一丝重量。只觉得深深的睡了一觉,如躺在上好的丝棉织造而成的暖床,全身都暖洋洋得令人感到舒心不已。
只是脑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一般,似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甚至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
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管他呢,因为现在真的好舒服,从未感受到的轻松,那些琐事想必也烦人的很,那就不去想了。只是…为何心底会空荡荡的呢?
为什么?
眼皮能感受到光芒渐渐消失,麦米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麦米眼帘的是一间四周密闭的昏暗石室,没有一丝余光,而且空气堵塞,令人喘不过气。
好在她能够夜间视物,所以黑暗对她的影响不大,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讨厌黑暗。
就像在自己的洞府,也要点燃着魂气灯,才能安心。
麦米扫视着石室,不经意间撞入一双深潭般清澈不见底的双眸,猛地被吓了一大跳,只是这时的她还不知道,只这一眼,便是一生。
麦米的意识还没全然清醒,她只记得自己跳入了灵气阵内,然后又找不到方向,就连墨魄叶都被灵气给焚烧成灰烬,再接着,自己就被灵力吸入其中,再睁眼,便已身处在这里了。
眨了眨眼睛,麦米挥手便释放出几道魂气,淡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山洞。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石室,而且看上去好像多年没有打扫了,掉落的灰尘已经铺满了厚厚好几层。
这里仅有的,便是一张三尺宽长的石床。
石床上面正端坐着一个少年。
麦米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着布满破洞的浅青色丝棉罩衫,已经被血污溅得斑驳,墨发由莹白浅色玉冠高束,掉落的发丝轻垂脖颈,看上去十分颓废,惨白的脸色虽然脏污,唯有那双透彻的双眸,在淡蓝色的魂气照耀下,幽幽如光,令人难以直视。虽然衣衫褴褛,面容难辨,但是隐约能感受到身上有股压制不住的傲气。
麦米可没忽略他看到自己时,面上闪过的讶异与不易察觉的…不甘。
在她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注视着她,看到眼前凭空出现的魂魄,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样子?
不待他细想,积蓄已久重伤早已损耗了他大半的心神,这次的布阵更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