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这魏国公府内长大,同龄人本就极少,而哥哥与自己素来不亲,算来算去平日里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丫鬟春草,如今遇见了这么一个年级相仿的少年楚湘知自然是很欢喜的。
于是把姜无托起,让他在床上躺好,又吩咐人去安排了些清粥小菜过来。
“你自称死士,为何昏倒在荷花池内?”
她虽是个女儿家不太理会这些事情,但这死士之名她还是有些耳闻的。
姜无便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与她说了,但其中过程却是隐去了部分,毕竟女儿家总是见不得这打打杀杀的事。
即便如此楚湘知依旧是听的很是入迷,听到姜无夜探贼窟时更是惊呼出声为其担心。
就这样两人算是认识过了,用过早饭之后姜无起身去往分花楼,虽然内伤依旧没有痊愈,胸中仍然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但一路上他却是嘴角止不住的勾起。
他晓得楚湘知不记得他了,那也挺好,这样不是又重新认识了一次吗?
分花楼依旧还是那座分花楼,只是却没有见到看管此处的小厮,如此姜无也就只好现在条案之前等候。
等了约有这么一盏茶的时间,姜无听见身后门口处有脚步声传来。想来是那看管此处的小厮来了,姜无便转过身去打算看个仔细。
来者可不正是那个小厮,原来那小厮见今日一早没什么事情,便去了一趟茅房,这时刚刚回来,见楼中有人像是死士便张口骂骂咧咧道:“一大早就杵在那,怎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是扎彩铺的纸……”
待小厮看清站在那里的是姜无时,直接就愣在了当场,过了片刻撕声叫道:“鬼啊!!!!!”
小厮往后边叫边退,一不小心脚底下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出了门去。
这一喊不要紧,姜无这一早上本来很不错心情被他给坏了个一干二净,一张脸又变得如冰块一般。
把整件事前前后后放在一起想了一遍,姜无也就猜了个大概出来,于是向前几步逼到了小厮近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道:“你好毒的心肠!”
小厮这时已吓得魂不附体,边挣扎边嚎叫道:“鬼!鬼啊!快来人救命啊!这有鬼啊!您……您别杀我!我……我也不是有意要害您的……谁……谁让您当……当时没有像别人似的给我几分好处……我……我才想要给您一点教训的……您就饶……饶了我这条狗命吧……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说到最后时,那小厮已经是语无伦次涕泪齐下了。
“楚忠,这事你看你是不是得给我们师徒二人一个交代?”
原来就在这期间,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分花楼外,一部分是被那小厮的嚎叫引来的,当然也有专程来这的人,说这话的人就是后者,姜无的师父陈寿。
此刻陈寿身旁站了一个面沉似水的中年男子,正是国公府的大管家楚忠。
今日一大早陈寿就得到了姜无已经回府的消息,想必是完成任务了。而府中死士晋升要大管家亲自在花名册上添笔才作得数,于是陈寿就去见了大管家,要他与自己一同前去分花楼为姜无晋升,结果刚一到这就瞧见了这么一出好戏。
“陈教头说的是,自然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说着话大管家楚忠走上前去作势要分开两人,“姜无,听我一句,你先把他松开,国有国法府有府规,把他交给我发落吧。”
姜无深深地瞧了楚忠一眼这才送开了那小厮的衣襟,而那小厮早已被吓得腿软,竟然站立不稳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不要命的狗东西!”楚忠撇了他一眼而后对一旁围观的家仆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给我带下去重打三十棍,轰出府去生死不论!”
“是!”
几名家仆上前将那小厮一下架起来拖着往外就走,而那小厮至此仍在喃喃道:“鬼……有鬼……”
处理好了这一切,楚忠这才冲陈寿一拱手:“陈教头,入楼吧。”
“请!”
三人分前后入了楼,楚忠在条案后站定,取了花名册在桌上摊开而后问道:“姜无,任务令签可在?”
“在这。”姜无从怀里取了令签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陈寿楚忠二人见了这令签都是一愣,还是陈寿最先反应了过来。
“徒儿,你与为师说,你到底接了个什么任务!”
原来问题出在令签之上,寻常下等死士接的任务令签都是松木所制,而姜无的这只令签乃是紫竹的!这意味着姜无要么是接了一个中等死士任务,要么是……
“绝凶……”
听了姜无的一番陈述,陈寿缓缓道出了这两个字。
“沙岭十三狼,盘踞在白沙岭一代打劫过往商队,手段凶残的很!这十三人都是一等一的悍匪,国公府曾派出过三名中等死士前去剿杀他们,最终却是连十三狼之中的大哥都没见到就落了个两死一伤的下场……”说完陈寿双手抓住姜无的双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徒儿你能回来就是万幸!大管家你看……”
楚忠点了点头,提起笔来蘸着墨道:“嗯……姜无误领绝凶任务,所谓完成,但……”
“其实……”
“嗯?”楚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瞧了瞧姜无。
“其实,我杀了他们之中的十二人,只有他们大哥我实在不敌,未能杀死。”
“徒儿,这话可不能胡说,你可有证明?”陈寿说这话时手都在微微